sp; 期间,也说起了自家同抚莱阁合营的火锅店,江大用似乎颇感兴趣,一连问了许多问题,郝大壮也没藏私,便详详细细说与他听。
末了江大用赞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呵呵……”
郝大壮一拱手,谦虚回道:“不敢当伯父赞誉,晚辈毕竟年轻,还多需历练。”
江大用一听,哈哈一笑,对着郝老爷道:“看来咱们都是老家伙喽~!”
郝老爷也是哈哈一笑,圆润的身材也跟着抖了一抖,道:“这小子差的远,想当初你我年轻那会儿,可比他们现在吃的苦,如今的年轻人啊,脑子倒是好用,就吃不得苦!老想着走捷径。”
“老郝啊,如今呐,得用脑子赚钱喽~,不像你我那会,靠身上有把子力气再加上出生不怕虎那劲儿,就能从徽州大山里走出来。现在不光儿郎,就连那女娃都是巾帼不让须眉,邬家姑娘……听说又递了诉状到衙门?”
“可不是!以我看呐,那‘两长两大’也是没事找事,就算文章有不妥,也没道理砸人报社吧?也难怪人姑娘要告到衙门,无妄之灾嘛!”
“唔……那二公子怎么看这事呢?”江大用又看向郝大壮。
郝大壮沉吟片刻,道:“晚辈倒是很赞同文章里所写关于恤商法的说法,假如朝廷真能颁布恤商法令,那……不说咱商人在大明朝的地界如何,就说海外买卖,假如能开海是最好,如果不能,至少朝廷能给咱撑腰,又何惧那红毛海盗来抢?咱在这上面可吃了不少亏呢!”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果然是后生可畏。能看的如此长远……你郝家未来可期啊!”
郝大壮又连忙拱手,道:“伯父,那万家……”
江大用笑道:“这事老夫自会让万家给邬姑娘一个交代。”
得了确信,父子两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的曹家,半山町书斋,
曹淓毓听了赤沙的禀报半晌没说话,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书,眼睛却看向窗户外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赤沙见主子久久没有说话,又轻声提醒道:“主子,那四大行的人,您看……”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曹淓毓才张口缓慢说道:“不用见,如果这事他们有理,又何需来见我,没理,也没必要来见,见了我又能如何?”
“那,您觉得这事要怎么处理比较好?”赤沙又问道。
“砸了人家报社,自该赔礼道歉,补偿损失,还用我教他们?做了那么久的买卖,越来越忘了做人的规矩?朝廷都没说要禁民间办报,他们倒好,一有不顺他们心意的就砸?还好没有伤及人,否则,连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荃叔这时说道:“爷,老奴插两句嘴,不知当讲不当讲?”
“荃叔您尽管说。”
“老奴觉得这事,还是大家坐下来一起说说比较好,邬姑娘固然占理,赔礼道歉也是应该。但她毕竟走的是商贾之道,关系搞得太僵,就怕她被众商家联合起来抵制,孤立她,这恐怕对她往后不利吧?还有,邬姑娘找了她表哥出面来应对官司,赵家那是清流雅望,在士林颇有影响,是以定能得到文人的支持,这文人和商人要是再对立起来……问题就大了。”
“那荃叔的意思,要我出面从中斡旋?”
“这得看爷您的意思,以及邬姑娘的想法,当然爷出面是最好不过。哎……话又说回来,其实老奴是觉得那文章写的有道理,像咱曹家,一百多年前就开始经营海外生意,那是吃了多少亏,牺牲了多少条命才有今天这般光景!要朝廷真是能为咱商人撑腰,别说多交税,就是分一部分利润给朝廷也觉得值了。”
赤沙问道:“那不等于为朝廷赚银子,咱自己就白忙活了?”
“傻小子,哪里会是白忙活?你当红毛荷兰这些欧罗巴强盗,背后就没有他们的国王支持?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海上公然抢夺。咱大明朝的商人在海外做买卖的,有哪家是没吃过亏的?不提商人,就说咱大明百姓,几十年前发生在巴达维亚的大屠杀,不就是荷兰红毛针对咱大明百姓?那时许多人是为了开垦巴达维亚的土地而去了那里,受东印度公司管理,但他们的人贪污索贿,所以导致咱们大明人同荷兰人起了冲突,那场景如同地狱一般,流血所被,河水为赤……人家本来就是强盗,咱们给他讲礼仪道德,讲遵守契约,可能吗?咱也不像他们有火铳大炮,说白了都是老百姓,岂有不吃亏?”
曹淓毓半垂眼眸,思忖许久,才道:“斡旋也可以,但那四大行还是得像邬姑娘赔礼道歉,补偿损失。”
“那是自然,砸了人东西,就得赔钱!不但赔,还得把损失也一并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