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石。我问那雨花石可是那么好采的?她答,就算知道希望渺茫总是还有希望,家里已经拿不出任何银钱再缴税了。”
片刻,她又道:“刚开始婶子只是希望姑娘能尽快找出捣鬼之人摆脱此事,如今知道,就算咱们能摆脱,这些农户也摆脱不掉,别说十两,如今一个丫头卖给牙子也才五两不到……”
邬阑抿了抿嘴,思量片刻,说道:“或许还有法子,可以免掉这次征税。”
席婶面带疑惑,道:“难啊,咱们没有背景靠山,如何能斗得过官府?”
邬阑笑笑,遂不再说什么。
一路上马蹄踏踏,虽是春寒料峭,令人瑟瑟发抖,可是毕竟春天来了,再寒冷的冬天也已过去。
上次来到花渡头还是赏花宴之前,转眼又近两个月,
邬阑又一次推开那家杂货铺的门,还是如往昔那般光景,只是店小二换了。店小二一张娃娃脸,头带着冬毡六棱帽,穿一身青绡直裰,见到客人上门,眼睛一亮,一张娃娃脸笑得见牙不见脸。
小二笑容可掬,道:“两位女士,嘣揪奴!”
邬阑一听忍不住哈哈一笑,而后回了一个标准的:“Buongiorno!”
小二吃惊不已,睁大了眼睛,道:“这位姑娘,原来你也懂意呆利语啊?”
席婶一脸好奇,问道:“姑娘,你和他说啥呢?”
邬阑笑着道:“他在问候我们,我也在问候他,”又转向小二,道:“那你说还有谁会?”
“自然是小的师傅!”小二又得意的扬起头,道:“小的师傅是意呆利人,姑娘又怎么会说的?”
邬阑眼里带着促狭意味,道:“我的师傅不仅是意呆利人,还是L`apparenzainganna!”
小二摸摸鼻子,嗫嗫道:“这就听不懂了。”
此时席婶已顾不得说话,早逛开了,这店里卖的都是稀奇玩意,以前从未见过,竟看得眼花缭乱。
“姑娘,上回你说的铺子就是这家吧?”席婶问道。
小二一听又来了兴趣,问道:“您二位以前来过?可是来与小的师傅做生丝买卖的?只是,女子做生丝买卖……还是头次见呢。”
“生丝?”邬阑好奇:“你这里还做这个买卖?”
“自然做!小的师傅是同荷兰人一起搭伙做呢,对了,您二位要是本地的生丝就不必了,要是杭州的生丝还可以做。”
“这有区别吗?”
“自然有区别,本地生丝比不上杭州出的,况且,小的师傅已同王家谈好了,往后只收购他家的生丝,别家都不考虑呢。”
邬阑眉头微皱,暗道王家?王家还做这个买卖?
“那王家吃得下这应天府所有的生丝?”
“王家吃不吃得下,小的不清楚,但清楚小的师傅,是有多少生丝就吃得下多少,所以不愁买卖做不成。不过呢,听说王家在后面村子雇了不少农户专门为他家做,从种桑养蚕到缫丝织娟,全做完。”
“后面村子?不就是……清溪村?”
“是啊,那村里的土地有大半都是王家的呢,只要是种桑种棉的基本都是王家的地。”
邬阑皱紧了眉头,既然是王家的地盘,那贾六为何要把里长安排在清溪村?又让我充里长?
“王家……平时都是王家谁来同你师傅联络?”
小二奇怪的看着邬阑,道:“你到底是不是做生丝买卖的?为何什么都不清楚?”
邬阑笑笑,道:“你瞧,既然你说王家垄断了应天府所有的生丝,你这里又不单独收,那我手里的不是只有找他们吗?”
小二想了想,觉得也对,遂又道:“那你二位就得去寻王大管家,王贵。”
“王贵?他常来清溪村吗?我二人总不至于寻到王家去找他吧?”
“他自然不会常来,如果你二位要找他,可以先去衙门找一个书吏,叫……”
“叫贾六?”
“对对,就是叫贾六,他倒是常来后面村子,小的师傅要是找王大管家,有时也要先找他呢。”
邬阑双眸一冷,暗哼一声,原来关窍在这里!
曹家半山町书斋,
曹淓毓手里捏着暗阁送来的情报,眉头皱成了一团,脸上隐隐带着怒气。赤沙看着主子,内心震惊无比。都说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可他家主子要是一怒,恐连京城都得抖一抖!
曹淓毓冷笑一声:“哼!好一个大麒麟阁!既然如此下作,就不必再让它存在了!”而后抬起头看着赤沙,命道,
“你让阿风把这拿给邬姑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