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全,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多问,总之是出不得大差错。”
“是~父亲,儿子知道了。”
再说邬阑,自那贾六初五登门之后就再也没来,邬阑也不知道这官方到底持什么态度?不过,她想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因为多想无益,有没有这事日子都得过下去。
转眼间,就要到正月十五了,街上的人又开始蜂拥蚁聚,除了年节的原因,还有一个是官府才上了几天班,又放假了!而且这次放假比春节还长,足足十天。
元宵节是一年当中最重要也是放假最长的节日,别看放的长,其实整年当中,年节假也就集中在冬至到元宵这段时间里,如果加上官员每月两天的休沐,一年算下来,法定假日也就三十来天,这的确够“惨”的。百官之中惟吏部、都察院及吏科,是不得休假,其余则从正月十一就开始放了。
节肯定要过,何况如今天下承平,看街上买卖兴旺就知道生活水平还是不低,内需强劲。元宵节从十二就开始搭灯棚,选购灯笼,有讲究的人家还要做斋醮。而十三就更热闹了,这一天正式上灯,街上有了舞狮表演、游神,庙会也开始了。十四,人人都喝亮眼汤,试花灯,而后燃放烟花,节的气氛正一步步推高,即将达到顶点。
正月十五闹元宵,吃汤圆、赏花灯、游灯河、放烟花。这一天对于女性来讲,是她们为数不多可以正大光明上街的机会,也是女人们炫耀和了解时尚服饰最好的舞台。
男男女女都流连于摩肩接踵的街市里,头顶是一盏盏明亮的花灯,照亮每一张喜笑颜开的脸庞。这元宵节的高潮是在城隍庙,这里,你别想做任何事情,只能听任自己的身体被前进的人流所裹挟,被动的向前走。这种盛况,身在其中的人是看不见的,只有等天亮之后才能体会,游客丢弃的废物堆积如山,唯一不会被当作废物丢弃的是女人的鞋子,那各色各样的鞋子都挂在树上,似乎是提醒每一个游客,在昨日狂欢的掩护下,又有多少“有趣”的事情发生。
街市的热闹是属于庶民的狂欢,而真正氏族官宦人家的欢聚,则雅致的多。秦淮河上游弋着的花船更是璀璨夺目,两岸被花灯点亮,与河里的花船仿佛日月同辉,你分不清是船灯更亮,还是花灯更美?
马县令包了两条画舫,邀请了应天府徐府丞一家同游,各自都带着家眷及一众丫鬟仆妇,就在这秦淮河上游灯河,赏花灯。
家眷们在前面的一艘画舫,而两位大人则在后面的画舫中,焚香、品茗,眼中看的是两岸的璀璨,耳边传来的却是动听的歌声,那是新月姑娘唱的吴歌。
一曲歌毕,徐府丞拍手叫好:“妙啊!新月姑娘唱的吴歌真乃一绝,是本官听过最有味道的吴歌。”
新月明眸中透着笑意,回道:“多谢老爷夸奖,这《薛六郎》既得老爷喜欢,新月不如再来一首《小青青》?”
徐府丞哈哈笑道:“甚好!甚好!”
今夜的秦淮河特别热闹,来往穿梭的画舫灯火通明,夜空绽放着绚烂烟花,此时此刻,人们既惊叹漫天烟火的璀璨,也陶醉于丝竹之音编织的温柔乡里。
马县令微微一笑,脸上透出满意,这位名动公卿的上厅行首,不愧是花了大价钱请的,如今看来倒是值了。他又暗忖,平时与这位府丞大人交往不算多,只知是无锡人士,印象中这位稍显平庸,没什么特别喜好,也不像其他人家后宅混乱,颇有些洁身自好,没想到竟是好这口。
今日游河自然是马县令特意安排,如今他三年考满,很大可能被擢升应天府,邀请徐府丞也是想提前打好关系。如有可能再顺便打探一下口风,目前有两事尚不明朗,一是新任府尹,不知吏部如何安排?二是自己超迁任职有无可能?
少时,新月退下,马县令笑着问道:“徐翁,觉得如何?”
徐府丞呵呵一笑,心下明了,说道:“新月姑娘慧妍,吴歌唱的极地道,本官甚喜,听说还极善书法绘画,果然是名不虚传。”
少顷,话音一转,又道:“守愚心意,本官领了,守愚有话不妨直问,就算答谢守愚的盛情邀请。”
马县令暗道,这位倒是直来直去,遂不再拐弯抹角,问道:“徐翁可知这府尹一职……”
“呵呵~”徐府丞笑了一声,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啜了一口,放下茶盏,才道:“这新任府尹,本官的确不知,不过,倒是听内人提过一句,山西布政使吴翰同曹家关系匪浅……”
“哦?”马县令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曹家?
“曹大家如今在江宁?”
“不仅在江宁,而且还在六合,守愚不会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