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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默叼着烟蹲下,扯着坟前的杂草,喋喋不休。
“保存有用之身啊,傻孩子,活着才有未来,活着不比什么都强么,要是我孩子出身了,我肯定得教育他,啥时候都别想着去死,还是咱祖宗看的透彻,好死不如赖活着。”
墓园里安安静静,墓碑上西卡笑的平和温暖,齐默指了指西卡:“我说你呢,你还看着我笑,你这人啊,一点廉耻心都没有,没脸没皮的,自己潇洒了,问题全给别人了。”
抬起酒瓶,还想喝酒,看着西卡的照片,齐默下不了喉,对视了一会,放下了酒瓶。
“行行行,不喝不喝了,这酒是给你的,说好喝一口,我就喝一口,不多偷喝了,都给你。”
将剩下的酒洒干,直勾勾的看着照片上那张平和的脸,一时间也没了说话的欲望,只是静静的看着。
冷风一吹,齐默打了个哆嗦,笑了。
“你家里挺冷的啊,没装暖气啊?”
紧了紧身子,又靠着墓碑坐下,抬头望天,不再言语。
直到太阳下山,滴水未进,粒米未入。
公墓门口开始响起守墓人的声音。
“要闭园了,还在里面的赶快出来了。”
齐默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太阳西下,墓碑上的照片已看不清,耸了耸肩:“这可不是我不赔你,实在是你们家的保安脾气太大了,还带赶人的。”
用力的拍了拍墓碑,啪啪作响,拍的手掌生疼。
“今天我该走了,下次我再来看你,昂。”
点燃了一支烟,最后静静的站了会:“还是算了,你说,我要是劝你别走了,安心回家混混日子,你现在不是活的挺开心的么,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杀人犯的一种吧。”
顿了顿。
“虽然说你生前,对我还挺敬重的,也挺喜欢搞音乐的,谁知道你死了之后是什么性格呢,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呢。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估计你看我也烦,我来看你啊,我自己这心里也不得劲,总觉得亏欠了你好多,这样吧。”
齐默蹲下,把身上的烟一根接一根的点燃,插在坟前,想了想,又把身上的钞票全部掏了出来,一张接一张的烧了起来。
等到钞票烧了个干净,齐默才笑了笑:“现在可以了吧,这可是哥哥的最大能力了哈,你还要多的,就没有啦。”
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迟疑、缓慢的摸了摸墓碑。
“傻,真傻。”
“你知道么,你是我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的最纯粹,最狂热的人,就连死,也死的这般纯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神的使者,或者干脆就是神的化身。”
叹了口气,双手插袋退了一步,和墓碑最后点了点头,齐默深吸一口气。
“再见了,西卡.戴维斯,愿你安好。”
不再留恋,沿着来路,大踏步的离开,在守墓人不爽的目光中,歉意的颔首,走出墓园。
随着墓园大门关闭,齐默心有所感,抬头往来路看去,墓园中似有点点红意。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