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面子杀了她?
“听闻皇上昨个儿是去了李贵人你的殿中?”蒋昭仪的问话打断了李贵人的神游。
虽说蒋昭仪和温贵妃近几日成了后宫的笑柄,但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跟正二品的昭仪却是没法子比的,忙笑呵呵地回道:“回姐姐的话,皇上昨个儿晚上的确是歇在妹妹那儿了。”
“李贵人可要争口气,皇上子嗣单薄,后宫若是再多几个小的,太后她老人家和皇上也会高兴。本宫听说,太后一直大病不起就是因为咱后宫这些个妃嫔没有尽好一个做媳妇的该尽的义务,本宫不比你们,你们都还年轻,可要多多为皇上开枝散叶。”
蒋昭仪一句话出,众人闷不作声。叶灵霜嘴角噙笑,多看了她几眼,蒋昭仪你以为自个儿是皇后不成,竟多事地管起了皇上的子嗣问题,何况宫中不才添了瑞儿这个皇子么,想打她的脸也最好顾着别人的面子,温贵妃虽说没了后宫权限,也不是个死人。
温贵妃果然是脸色剧变,哂笑道:“蒋昭仪似乎多话了,这皇上子嗣如何也不是你一个昭仪可以多嘴去管的。就算后宫没有皇后,不还有太后她老人家在么。”
蒋昭仪不退不让,“本宫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为我大晏国着想罢了,温贵妃也太过大惊小怪了些。”
两人明争暗斗,众人皆是旁观,是不敢插嘴也不想插嘴。直到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落梅搀扶着冯太后从内殿走了出来,温贵妃与蒋昭仪剑拔弩张的气势才消了下来。
“大老远的就听见有人吵闹,到底是来给哀家请安的,还是来打搅哀家静修的。”太后语气不悦,入座后,威严之气尽显,脸色较先前也好了许多。
蒋昭仪笑道:“太后您说的什么话,臣妾等自然是给太后您请安的,巴不得太后您身子早些康复呢。”
太后扫她一眼,自前些日子身子大好后,太后昨天专门让落梅讲了讲后宫这些天发生的事,自然也晓得彦妃被贬为蒋昭仪,琪贵妃也被收了权,连封号也废除了。
“彦妃、琪贵妃,不是哀家说你们,宫中的下人们不好好管教的话那是会翻了天的,皇家子嗣岂是能随便毒害的?!如今你们两个也算得了教训,皇帝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以后念起你们的好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太后直接称呼她们原来的妃位和封号,是给了她们面子,更是打了她们的脸,也戳了她们心中的痛。
蒋昭仪和温贵妃皆低头应是,哪里敢驳了她的话。心里却在嗤笑: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些事太后您曾经还干得少过?对于你来说,恐怕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
见两人低声下气,太后也不再刁难,目光转向馨妃,面带不满,“馨妃,听说皇上这段时日几乎是夜夜歇在了你的宫中,作为后宫的女人,不管是谁,都应该明白雨露均沾的道理,馨妃当多劝劝皇上才是,不要总想着一个人霸占着皇上,若不然,后宫这么多妃嫔岂不是都成了摆设,一个个都来找哀家哭诉的话,哀家的耳根子也别想着清净了。”话中夹枪带棍,已然是在向馨妃施压。
在座众妃嫔听完这话,心中窃喜。太后说这话极有分量,馨妃总不会跟太后对着干。靠前坐的冯昭媛却微微低了头,皇上确实少去她的宫中了,照这样的话,太后就算是耳提面命地让她生个皇子,她再想努力也没用。
叶灵霜早料到太后会对自己不满,只朝笑了笑,一脸无奈,“太后所说皆是臣妾所想,所以臣妾早就劝过皇上,可是太后应该知晓皇上的性子,他倔得很,反正臣妾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无用,不如太后同皇上再说说罢,臣妾总归是个外人,哪里及得上太后您这个母后。”
这话说得妥妥当当,太后哪里还挑得出刺,直至听完最后一句话,太后心里的怒气已是蹭蹭地往上蹿,她跟皇上就算亲人了?算哪门子的亲人!
太后闷着气,“罢了罢了,哀家回头同他说说,瞧你那委屈的样子,哀家又未曾怪罪于你。”
叶灵霜垂了头,嗫嗫嚅嚅地回道:“臣妾不敢委屈,太后说得句句在理,而且……臣妾也没有日日霸着皇上,皇上昨个儿还是歇在了李贵人殿中呢。”
李贵人一听自己被提到,连忙端正好姿态,面带浅浅笑意,如风中摇曳生姿的白莲,随时准备着迎接太后大量的目光。
“李贵人?哀家养病的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太后哼了一声。
彦妃面色古怪,垂了头,沉了声。
“太后,李贵人是这一次入宫秀女中出类拔萃的,皇上也是极为喜欢,曾有一段时日可是接连宠了好几日,昨个儿也是歇在了李贵人那里。”温贵妃解释道,看了馨妃一眼,以为她会闻之变色,岂料面色一点不改,心中不由诧异。
太后瞥了众妃嫔一眼,态度有些懒懒的疲惫,“哪个是李贵人,站出来让哀家也瞧瞧。”
淡粉素衣襦裙女子出列,朝太后盈盈一拜,声音软软糯糯,甚为好听,“臣妾李氏见过太后……”
太后嗯了一声,“无需多礼。”
李贵人谢恩,然后缓缓抬了头,太后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就在这一刻,砰地一声,有东西在脑中轰然炸开,太后几乎全身的血液倒流,仿佛见了什么地狱阎罗,那双眼极力一瞠,没有神采的瞳孔骤然一缩,双手困难地朝她的脸伸出,剧烈地抖动着,“你……你这贱人,怎么在哀家的宫中?你怎么进来的,来人,来人——给哀家拿下她,捉住她——”太后长长嘶吼一声,直到看见两个太监将那女人反手缚了起来,才安心地昏了过去。
众妃嫔怔愣,接着纷纷作出担忧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