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晏帝刚刚下了早朝,双手负在身后,优哉游哉地回了苍銮殿。有个面熟的小太监早就殿门口候着,大晏帝的目光在那太监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只一眼便确定了什么。“李福升,去看看,朕不在的这么短时间内指不定又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李福升喏声,示意那小太监跟自己退到一边,大晏帝径直入了宫。
“福寿宫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李福升压低声音问。
小太监身子凑过去,在李福升耳边低语些什么,李福升神色一变,立马小跑着进了苍銮殿。
“皇上,据说今个儿早上,娘娘们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她老人家……病倒了。”
自进入苍銮殿,大晏帝两手搁在案桌上,也没急着批阅奏折,十指偶尔在案上敲打两下,发出清脆的砰砰声。“这是个什么事,太后的身子不是好了么,怎么又病倒了?”侧头瞅了李福升一眼。
李福升心中哭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太后为什么病倒,您老不是比谁都清楚。当然李福升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禀皇上,据说是这样的,太后一开始本也好好的,后来看见李贵人的容貌后忽然间神色剧变,仿佛见了鬼,接着就昏倒了,后来落梅请了几位太医去,太医诊断为太后是怒火攻心和抑郁积结。”稍顿,补了一句,“听闻太后醒来后还吐了血。至于那李贵人,好像现在还被福寿宫的两个太监扣押着呢。”
大晏帝叹了叹气,弹了弹自己的龙袍袖摆,说话间带起一股冷意,“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朕这个做儿子的可是什么都没做,是她自个儿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儿而已。李福升!”
“奴才在。”
“去将上次温相送朕的那根百年人参取出来,等会儿你亲自送去福寿宫,就说……朕还年轻力壮,这好东西朕暂时用不上,请太后她老人家不要客气地笑纳,让她一定要养好身子,朕还等着侍奉她老人家颐养晚年呢。”
要真这么说了,太后估计会气得吐血身亡,李福升在心里嘀咕道,躬身忙朝大晏帝回话,“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将东西和话都带到福寿宫。”
“对了!”大晏帝忽地一抬手,“记得将李贵人带回来,那毕竟是朕的人,如果没有犯什么错的话,被太后扣在宫中算个什么事。”
李福升一一应下。
东西送到了,李贵人被带走了,太后她老人家又吐了几口血。
晚上,大晏帝又翻了李贵人的牌子。
“皇上,妾总算是见到您了——”李贵人一脸泪花地扑到大晏帝面前,没敢碰他,只在他面前含着泪哭诉道。
“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大晏帝伸手环住她肩膀,两人进了殿中。李贵人心里窃喜,皇上很少对她做这样亲昵的动作,没想到今个儿他当着院子里这么多宫女太监对她温声温语,还将她搂在了怀里。李贵人顿觉春风拂面,心中欢天喜地。
才入内殿,大晏帝却忽然松了手,兀自坐在小榻上。李贵人一阵失落,复而又温婉地笑了起来。
“皇上,妾让巧儿做了些做了点儿如意糕,皇上可要尝尝?”
大晏帝扫她一眼,“不必了,爱妃坐吧。”
李贵人连忙谢恩,本想走过去跟大晏帝坐在一起,岂料她越走近一步,大晏帝的眉头皱紧一分,心里一咯噔,便停了脚,就近坐在了小椅上。
“皇上,妾还以为见不到您了。”李贵人低着头嗫嚅道,看起来甚为委屈。
“怎么了,可是在太后那里受了气?”不知错觉否,李贵人觉得大晏帝的语气轻缓了一些。
“妾也不知道,妾只是规规矩矩地给太后行了个礼,可是太后她……她见了妾后居然骂妾是贱人,皇上,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妾也不知道太后为何这么厌恶妾。”说着又委屈地抽噎了两声。
大晏帝听着,本来无甚表情的脸在听到贱人两个字后骤然绷紧,瞳孔也微一瞠,心里嗤笑:是啊,在太后你的眼里,除了你自己,后宫所有的女人恐怕都是贱人罢,为你尽心尽力做坏事的那些奴才们才是你心里不卑贱的忠狗!
“太后年纪大了,脾气难免不好了些,你多让着她,对她万般礼数都做全,她总不能将你怎样的。”大晏帝道,转头看着她,强调道:“不管太后怎样对你,都要容忍着,她若真不喜欢你,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你处置了。明白么?”
李贵人脸色一白,心里恐慌,“妾……妾明白,妾一定小心,保证不在太后面前失了礼数。”
瞧她那惶恐的神色,大晏帝淡笑,“爱妃别担心,不是还有朕在么,如今你是朕的人,朕自然会护着你。”
一句“朕的人”让李贵人心生感动,皇上这一番话是在嘱咐她小心太后。“谢皇上提点。”李贵人娇滴滴道。
床上,两人各自歇息,不越雷池。李贵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都说床上的男人最好引诱,上次她偷偷将手探进了大晏帝的腰腹,结果大晏帝那猛然睁开双眼,那眼神仿佛带着凛冽寒风般的冷意在她脸上刮了万千刀子,好似她真是做了什么龌龊事,李贵人自此以后再不敢乱动手脚,睡姿端正规矩得挑不出一丝毛病。
皇上盛宠李贵人,连着整整五日都是歇在了李贵人那儿,连长乐宫的馨妃也冷落了,此事后宫皆知,而这几日太后却痴缠床榻,一病不起。
“娘娘,皇上他已经连着五日没来长乐宫了。那李贵人是不是给皇上吃了什么迷魂汤,不然皇上怎么会宠上那么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翠环心怀不满,嘀咕了好几句。
叶灵霜抱着一本书,窝在软榻上没有说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娘娘……”佩环也想说上一两句,却被云娇眼神阻断。
叶灵霜笑,“好了,不就是一个李贵人,后宫又不是本宫一个人的,再说了,心里最该气的可不是本宫。”
“娘娘,奴才安德子有事禀报。”门外传来安德子的声音。
“安德子进来罢。”
安德子几步上前,在馨妃面前站定,语气稍显急促,禀道:“娘娘,李贵人那边的赏赐下来了。”
佩环嗤之以鼻,“还不就是那些珠宝首饰,皇上给娘娘的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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