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中出现人刺客,除却大晏帝,最震怒的当属冯太后。
“皇帝,此事绝不能姑息,竟有歹人将主意打到哀家的皇孙身上,真是反了天了!”冯太后双目圆瞪道,保养极好的一张脸因为怒意使得脸上的皱纹亦跟着深了几分。
大晏帝应道:“太后放心,不管这幕后之人是谁,朕都不会让她好过。”一句话说的淡淡平平,只太后却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到自己所熟悉的狠戾,圆瞪的双眼微微收了收,朝他摆摆手,“罢了,既然有皇帝处理此事,哀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哀家还是那句话,过去的事哀家不想再计较,皇帝你也该是重新立后了,这样的话,后宫那堆鸡毛蒜皮之事有人专门管着,你也能省不少心。”话毕,太后有些恹恹地揉了揉自己额上的穴位,神情略显倦怠。“哀家累了,不想再为这后宫之事操心。”她又道了一句。
“过去的事”太多,岂能一句话便轻易带过,听闻这一席话,大晏帝微微笑了笑,立皇后一事朕自有定夺,太后好生歇着,朕先告退了。”
太后看着大晏帝挺拔的身姿,心中不由暗叹一声,渐渐阖起有些困乏的双眸,闭目养神起来,脑中却猛地闪过一张女子的面容,冰肌玉骨,如莲花般白洁淡雅,太后身子一颤,猛地睁开眼,坐起了身。身旁站着的落梅看着太后眼中熟悉的毒辣和不屑,忙移开了目光。
“说起来大晏帝的眉眼还是跟莲妃有些像的,难怪先皇虽宠爱他,却没有让他登基为帝的打算,先皇心里怕还一直怨着莲妃罢,连他倒死都不忘念叨着她的名字。可是就算如此又怎样呢?莲妃死前一直都要跟哀家争,可她争过哀家了么?”太后一句句说着,方才在大晏帝面前的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眸此时溢满自得和毒厉。
太后跟莲妃的争斗落梅一直看得清楚,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那手段之狠辣她更是清楚,听闻太后几句话,微微低了头,接话道:“敢跟太后作对的人自然都不会落得好下场,那是她们该得的。”
太后瞥她一眼,双目已经恢复如初,平淡无波,懒懒躺回软椅上,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漫不经心道:“说起来,上次见到的那长乐宫主子倒跟故去的莲妃有些像,只不知,最后会不会跟她落得一个一样的下场。”
落梅恭敬站着,双眸微垂。心中道:后宫之中谁又有太后您的手段,皇上对那馨妃的在乎又有几分?当年先皇对莲妃的宠爱又岂会是这馨妃所能想比的,说到底,先皇算是个情种,大晏帝却恰恰相反。
大晏帝自福寿宫出来后便去了东六宫的滴玉宫,先前菊妃受了惊吓,他急于处理事情尚未多加安抚,此时坐在菊妃身侧,看着菊妃那比以前更加羸弱的身子,大晏帝心里只剩哀戚。如今记忆犹新,他还清楚地记得几年前,那时的菊妃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只后来逐渐变得沉静和寡言,对着他时脸上的笑亦越来越少了。
“皇上,妾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不碍事的。”菊妃虚弱地笑了笑。
大晏帝叹了口气,“以前是朕对不住你,你要怨朕恨朕也罢。朕向你保证,昨夜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有皇上的保证,妾也放心了。”菊妃一直垂着头,没有看他,只时不时应上两句。
两人坐得如此近,两颗心却越离越远。片刻后,大晏帝竟觉相对无言,随意安抚了两句,便离了滴玉宫,李福升自是一路跟着,将大晏帝的烦闷悉数看在眼里。
大晏帝走后,菊妃双眼无神地看着某处,胸口一闷,猛地咳嗽起来,一旁的宫女连忙取了绢帕递过去。
“灵玉。”菊妃下意识地唤了句,身边的女子低着头道:“娘娘,奴婢是莲依,灵玉姐姐已经……走了。”
菊妃回头看她,不由自嘲一笑,用那绢帕捂住嘴使劲咳了起来,绢帕离口,入目竟是一片鲜红的血。
莲依惊恐地低呼一声,“娘娘,奴婢去唤薛太医前来!”
还未转身,菊妃一把拉住她,摇摇头,气若游丝道,“算了,本宫的身子本宫自己知晓,薛太医已经尽力了。”
那叫莲依的宫女定定站在原地,低低啜泣起来。
大晏帝回到苍銮殿的时候,张子宜早已在殿门外候着,大晏帝看他一眼,示意他跟进去。
“事情可有眉目?”大晏帝刚刚坐定,便问道。
“回皇上,属下十分肯定,昨夜里的刺客是内贼!”张子宜神色厉苒道,一想到可能是自己管辖的众多侍卫中的一人干出此事,张子宜心中便似被人在上面挖了一块肉。也不怪乎他这般猜测,能在后宫走动,又有不凡的身手,最可疑的便是他那些作为侍卫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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