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家主子无礼!”墨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被来人非礼了,就欲上前拽开他。岂料那男子猛一瞪她,眼里射出如冰芒般的凌厉,墨月心一颤,怔在了原地,进退不得。
来人着一身紫金色长袍,头发用一只看不出质地的簪子束了起来,眉目俊朗,英姿飒爽,端端的一个风流倜傥美男子。整个皇宫只有两种男人,一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而皇上几乎不会来这些偏僻的旮旯角,二便是驻守各个宫门的侍卫,没有皇上的命令根本不可能进入后宫,那眼前的这人是?
叶灵霜眼一瞠,太监?!
男子将叶灵霜冥思苦想的各种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带起一抹浅笑,“想到什么了,怎生惊讶成这样?”拉住她的腿往自己面前微扯,两人又更近一步。
“大胆奴才,竟敢对皇上的女人无礼!”叶灵霜恼怒地瞪着他,奋力挣扎却逃不开他的束缚,如今一条腿被他暧昧地夹在腋下,手中的枝条被他死死握着,叶灵霜羞愤地松开枝条,一拳砸向他的面门,男子眼角带笑,下一刻,叶灵霜挥出的拳头已经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包裹在手心。
听到奴才两字,来人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机,却在听闻下一句“皇上的女人”时明显一怵,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好生猖狂。
“你!”叶灵霜委屈至极,“连你这奴才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说罢,眼中泪花云集,衬得眼睛更加明亮,犹如一汪清泉。
男子微微皱眉,那束缚的动作稍放松,叶灵霜便猛地将他推开,羞愤地瞪着他,“一个个的都欺负我,这世上没人再关心我了……父亲为了国家将我送来这鬼地方任人欺负,母亲连送行都未曾,大哥整日鬼混,兄弟姐妹们都斜眼旁观,如今就连一个奴才也这般羞辱我……”叶灵霜似要把满腔的抱怨和委屈统统倒出来,边说边往后退,眼里泪花滚滚,一直踩到河边的石子。
男子盯着她的动作,眉紧紧拧起,“不要再往前走了,不再欺负你便是。”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承诺般的铿锵。
叶灵霜狠狠瞪他一眼,咬咬牙,一转身便跳入了池子里。
“啊——”早就紧绷着身子的墨月见到这番场景,吓得尖叫出声,“主子!更衣——,来人!来人——”
“闭嘴!”男子嫌恶地扫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扔给她,冷声道:“去苍銮殿找总管太监,让他带一名太医过来。”见她拿着金牌傻站在原地,男子眼一凌,厉声道:“再不快点,你家主子就真的没命了。”
墨月这才回过神,脚底生风般跑走,不过墨月倒是长了个心眼,先去最近的翠荷殿周围找了几名宫女太监,哭喊着让他们帮忙到救人,等人答应了才往苍銮殿跑去,一路上持着那枚金牌,无人阻拦,有些人还目光幽深地打量她许久。
那紫衣男子正乃大晏帝齐天佑,本因心情烦躁四处走走,没想到会遇到叶灵霜舞剑那一幕,如今弄得这般田地,他也难辞其咎,看着池中吐出几个水泡,大晏帝拧紧的剑眉一松,扎身跳入莲池。
捞出叶灵霜,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翠荷殿,看到那方才还红艳艳的脸蛋此时不染一丝血色,显得苍白羸弱,大晏帝心中生出几分怜惜。
皇帝抱着女人走这么远的路还是头一遭,前来救人的几个宫女太监见翠荷殿的主子已被人救起,便散了开来,对那抱着叶灵霜的男人多瞅了几眼,微微叹了口气。想必这叶更衣是要废了,被皇上以后的男子碰过,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就算长得再貌美怕也再无翻身之地了。众人以为墨月那丫头又去别的地方叫来了侍卫,殊不知此时此刻抱着叶灵霜的正是大晏国皇帝!
咚的一声踹门声,叶灵霜算是完全失去了意识,嘴角的笑意却一漾而过。
再醒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叶灵霜睁开沉沉的眼皮,慢慢坐了起来,屋子里空无一人。
门被轻轻推开,墨月放柔动作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草药。“更衣,你醒了?”声音激动而惊喜。几步走到床前,墨月将药碗递了过去,“主子喝药。”
叶灵霜接过药碗,沉默地喝着苦涩的药汁。
“更衣,您今早可吓坏奴婢了,幸而太医说您的身体底子好,无甚大碍,不然奴婢就是死一万次也难以抵罪。”墨月后怕地拍拍胸脯道,想到什么,转而又露了笑颜,“主子可知今早上那冒犯之人是谁?他竟然就是皇上!奴婢听公公说,皇上可是亲自抱您回来的。”
“哦。”叶灵霜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甚在意。
墨月不解,这本该是高兴的事,为何自家主子没有一丝雀跃。
叶灵霜慢悠悠地喝着碗里的苦药,似要将那碗中苦涩细细品尝,直到药汁见了底,才接过墨月递来的丝帕拭了拭嘴角。“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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