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过了几日,送来的二十名女子仍是无任何一人被临幸。私下里,难免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而这些个更衣们也开始躁动不安,她们这些女子各个自诩才貌不凡,怎能甘心如此被冷落,就算是敌国送来的女子,皇上也没有道理如此防备。打仗的是那些士兵,与她们何干?
流言正多的时候,皇上却出乎意料地亲自来到了这些偏僻的小殿。然后,再没有人多言了,因为当夜的流砂殿大门外挂起了两盏明晃晃的大灯笼,这流砂殿里住的可不止一位更衣,诸多隔间并排而建,其中一间的屋阁外,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李福升正恭敬地候在那里,几个机灵的小丫鬟送去了沐浴用的东西。李福升听着屋内传来的哗哗水声,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远处,心道:这几日,皇上怕是要连续宠幸好几位更衣了。至于时间多长久,这从不是他一个小小太监能够捉摸透的。
据住在邻壁隔间的几位更衣讲,当夜晚上,屋内暧昧声不断,女子低吟,男子粗喘,闻者不禁面红耳赤。次日,皇上赏赐颇多,流砂殿的安更衣更是直接荣升为安婉仪。随后几日,皇上又断断续续地宠幸了好几位明宇国美女,封赏不断,有的升为采女,有的升为选侍或宝林。
此时的铛月宫正殿里。
一位着冰蓝色撒花软烟罗裙的女子斜坐在长榻上,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上插一只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最是勾魂的当属那一双微挑的桃花眼,几转之间,风情尽显。这便是铛月宫的一宫之主——琪贵妃温雅雯,四大正妃中唯一一个有着封号的贵妃,皇上对其的宠爱可见一斑。
“秀竹,听闻皇上这几日都歇在那些明宇国女子那儿,连贤妃那儿都好几日没去了,这事可属实?”女子边问边懒懒地伸出了手。
一旁的奴婢连忙扶住那手,让她坐立起身,低头回道:“回娘娘,确实如此。皇上这半个月有三次歇在了婉贵嫔那儿,其他时间便去了那边的几位更衣处就寝,其中四位封为了采女,三名选侍,三名宝林。”
琪贵妃妖娆一笑,“本宫道皇上多大方,原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本宫记得有一位直接晋升了三级成为正七品婉仪。”
“回娘娘,是流砂殿里的一位安更衣。”秀竹连忙接话道。
“左右不过这一位,连升三级的事可不常见。”琪贵妃伸出纤手,望着那修剪整齐的指甲,不知想着什么。
“娘娘,用不用奴婢去打探一下?”秀竹仔细地观察着主子的神色,小声询问道。
“算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婉仪,敌国送来的女人再高能高过正三品贵嫔?”琪贵妃冷哼一声,眼里尽是不屑,“不过,这婉贵嫔倒是春风得意,连贤妃的风头都差点盖过去了。”嘴角微勾,带着几分嘲讽。中宫的后位如今可是空着,后宫哪个不是虎视眈眈,跃跃欲试!贤妃便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两人不再言语,秀竹拿着镶金边羽扇轻轻扇着。
这大晏帝皇上一开了荤,那些住在偏殿的低品级妃位的女子便坐不住了,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周围的园子里瞎晃荡,就期盼着皇上不经意间路过,再来个春风一度。不过,翠荷殿里却很安静。
“更衣,您就看着这些人借着探望的名义趾高气扬地到咱翠荷殿炫耀?”墨月气得红了一张脸,说话虽恭敬却仍旧藏不住那一丝怒意。这几日,那些一块从明宇国来的女子该封的封该赏的赏,唯独露了她的主子还有红落殿的那位,也不知这皇上有意还是无意。而这些女子一有些资本了就蹬鼻子上眼,每每都往这翠荷殿来坐坐,顺便说些让人发酸的话,虽然她家主子一点儿不在意,可是她气愤得想上前揍人。
“墨月,后宫之人最忌心急,以后莫要我再提醒你了。”叶灵霜勾唇一笑,微垂的眼帘挡住里面复杂难辨的神色。
墨月一愣,红着脸低声道:“奴婢谨记,以后不会再犯。”
叶灵霜见她这副拘谨的样子,轻笑一声,道:“无妨,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都无所求,只不过,我在等一个契机。”
听闻这话,墨月脸上才扬起了笑意。至于主子说的契机是什么,她虽不解也未多问。
“据说安婉仪搬离了流砂殿。”叶灵霜忽然问了一句,打破这短暂的沉寂。
墨月微微皱了皱眉,“回娘娘,好像是搬去了东六宫那边,至于具体住处,恕奴婢无能,实在没办法打探到。”
叶灵霜拂了拂鬓前的几缕长发,神色淡然,“不怨你,东西六宫那边的奴才嘴巴可紧着呢,你若真能打探出来,我倒要吃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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