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个她住了将近一月的房间,愣了半许,蓦地发现,偌大的狐宫,她该收拾的行李只有那些回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白白留过的足迹。
它撒娇蹭着她时,暖意洋洋的体温,它吃东西时,优雅而从容的动作,它睡觉时,半眯着眼甩着尾巴的可爱模样。
温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不过才一会儿,她就发现,她满脑子充斥的都是有关他的画面。思念……从分开的那瞬间就开始了……冲出房间,她猛地止住了脚步,除了这里,她还能走到哪里去?餐厅,浴室,回廊……似乎每一处,都能看到他,淡漠的眉眼,熟悉的微笑,她刚想要靠近,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条,鹅卵石铺地的小径,她蹲下身,摸着脚下的纹路,眼泪掉下来,沾湿了指尖。她还记得,那日月光下,他白衣似尘,天资绝色的风姿。
——你心情不好?
——想家,还是想人了?
——今晚,你会睡一个好觉。
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觉察到她心情的波动,然后以他的方式给她最好的保护。就像在那七年,那些细水长流的岁月里,每一个日子,都是细致入微的包容。
——白白,你为何总在我换衣时主动避开,莫不是狐狸也知羞?
——白白,我与你相识数载,却不见你寻找伴侣,庄内的猫儿近两年生养了不少孩儿,你何时领个姑娘来,添个狐宝。
回忆总是在不经意间逃出来,往日那些最温馨自然的片段,此时竟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将她伤的体无完肤。温暖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日子,以后再也不会拥有了。
再也,不会有白白了……
“暖暖……”低低的呼唤,在身后,响起。
她猛地一颤,身子僵在原地,迟迟不敢转身。
“暖暖……”浅浅的叹息,她一下红了眼眶,沉默的站起来,转身,他依旧那身素衣的白袍,站在小径的尾端,静静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来了?”她开口,猛地发现,嗓音还是一样的清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以启齿,起码,她还说的出话,还能,那么镇定自若的面对他。
万俟浮对着她微微笑道:“我方才想了许久,到底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后来忽然想起来,一直忘了对你做一件事,妖界男子追求女子的方式,看来我还是没有学全。”他向她招手:“暖暖,过来。”
温暖僵着步子,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喊,不要过去,不能过去,可是,脚步那么不听话,他的手,有无尽的魔力。仿佛,他不需要说任何的话,只要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终归,会忍不住,跑过去。
她那么眷恋他身上美好的味道。
万俟浮展开手,牵着她,走向花园,一边走,一边对她笑道:“其实那日,我是想让阿宁帮我送花的,可惜,终究还是没能送出去。”他的手指,屈结成印。流畅的线条,幻化出最完美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