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浙当然知道自己眼前站着的是谁,但是正因如此,他心中的疑惑才越来越多。杰罗维特为什么忽然在今天出门,出门前为什么要问柏西亚的行踪,问过之后他又为什么会来到太白楼,却并不进去,只是站在角落里吃……吃他的零食,
更让他惊讶的是,直到他顺利地掀开了杰罗维特的兜帽,后者也依然面无表情八风不动地吃着自己的东西,一丝反应也欠奉。
这是什么情况,“何子欢”的资料明明白白地显示他就是个普通人,可是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最起码也会有点眼神反应吧,
杰罗维特不会产生任何反应——这是当然的。因为现在,他的任何举动都会直接关系到精神体能量的消耗。
为期两周的跑步锻炼,让他现在可以通过自己精神的约束和指挥、稍微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地做一些动作了。这固然会浪费大量的精神力,正如一个瘫痪多年的人一朝想要凭借意念指挥双腿运动一样。他所拥有的便利条件,也仅仅是完整通畅的身体神经而已。
既然这样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那又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仅仅对大脑发送指令,让这具身体自发地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其中一个原因大概是,身体的本能不是万能的,“何子欢”的身体可以在接受命令后行走、跑跳、写字,却不可能做它从前未曾熟悉、甚至未曾经历的动作——比如他从前练过瑜伽,却不可能被杰罗维特一个命令,就能反映出泰拳的动作来。即使是能够做到的东西,用碳基的标准衡量,也远远达不到水平线。
然而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就像何子欢的劣质大脑一样,这具身体所残留的碳基的劣质本能也异常强烈。作为生理本能,这具身体会具有晨|勃的现象,杰罗维特可以毫无芥蒂地接受——但是每次遇到这种状况,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下手去撸是肿么回事!
接连遇到两三次这种状况以后,监狱长的耐心终于告罄了。反正现在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充能方式,是时候该驱逐何子欢在这具身体里留下的最后印记、将这具低劣的身体完全收归自己所有了。
浩瀚的精神海洋仍然在不停地进行各种运算,杰罗维特余光注目着一辆停放在不远处的车,面无表情地再次抓起一把松子。
“何子欢?何子欢?”卢浙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本来他完全可以不用管这件事,回去自己睡大觉或者编写什么程序,可是杰罗维特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心痒,总想知道杰罗维特是在等谁或是想干什么。
于是他开始在杰罗维特面前不停转悠,一边转一边拖长了声音说:“何子欢啊,管理员啊,你是睡着呢,还是醒着呢?你的两只眼睛是闭上了呢,还是睁着呢?你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
……这个碳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烦人!
杰罗维特心里升起一股冲动。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把卢浙扔到黑洞里去!
“你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你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卢浙在一边自娱自乐,手舞足蹈得越来越开心。到最后他几乎是凑在杰罗维特面前唱:“啊~你是活着呢,还是死了呢……嗷!”
监狱长面无表情地抬起拍过卢浙鼻子的手,挪了挪位置,又放在卢浙肩膀上蹭了蹭。
卢浙眼睁睁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才反应过来,捂着鼻子怒道:“你干什么!”
“让你闭嘴。”杰罗维特冷淡地道。
卢浙更加愤怒了:“那你在我衣服上擦手干嘛!”
“鼻子太脏了。”杰罗维特充满嫌弃地扫过那张毛孔粗糙、黑头粉刺甚至油光依稀可辨的脸,慢吞吞地回答道。“虽然衣服也不怎么干净。”
“……!”卢浙立即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这是在说我邋遢吗!”
杰罗维特语气讶异:“我本以为你已经没什么优点了,没想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卢浙活了二十八年,平生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抓狂地握起拳头:“什么!你……”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杰罗维特余光随即发现了他所要等的人的踪迹。他再次伸出刚才拍过卢浙鼻子的手,毫不迟疑地抓住他的肩膀一转,顺手捂住了嘴:“闭嘴。”
卢浙身量瘦高,海拔比杰罗维特还高了两三公分。这么一转过来,又处在漆黑的角落,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人人都会忽略他背后有人。松子的香气充盈鼻尖,卢浙嗅了嗅,胃部不由自主地发出哀鸣——他,那个,好像饿了……
不远处的酒楼前,秦舒扬走出了大门,站在了台阶上。他正在和几个中年男人说话,其中一个甚至可以看到是穿的军装。
卢浙动了动,杰罗维特收回了手,照旧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卢浙却没有因此生气,反倒转过身,好奇地问道:“你等的人来了?那边站着的那几个么?”
杰罗维特瞥了他一眼,一个新的想法跃了出来。他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笑容,和颜悦色地问卢浙:“你很好奇我要做什么吗?”
卢浙迅速点头。如果不是因为好奇,他跟出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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