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有一手料理花草的本事,长年在太仓县城的富户赵家帮工,负责打理花草树木;秦小五功夫好,在太仓县的神威镖局当镖师;王老大、王老二兄弟两个合伙开了家干货铺子,常外出进货;徐家三兄弟一起开了绸缎庄,也常去外地进货;陈大家里有祖传的酿酒配方,开了酒坊,常往外头送酒。”
“现在要扩大搜查范围,刚刚高老说的这些人家,立即去查。”柳瑄下令。
这一次,柳瑄自己也出动了,柳妙璎跟着他,青岚跟着柳妙璎。
一连搜了张、秦、王、徐四家,仍一无所获。到陈家的陈记酒坊时,众人都甚感疲累。
陈大是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出头。见一大群官差前来,有些惊讶,挤出笑脸将众人迎进酒坊。
柳瑄四下看了看,问道:“陈老板家中还有什么人?”
陈大恭敬答道:“回官爷的话,家中还有一个幼弟。”
柳瑄又问:“陈老板没有妻室?”
陈大面露痛苦,答道:“贱内半年前过世了。”
“抱歉,请节哀。”
陈大请柳瑄在正堂落座,并亲自给他奉上茶水。李捕快则带着一帮人进入酒坊搜查。
柳瑄慢慢饮着热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陈大聊着。约半个时辰后,李捕快等人搜查完毕回来,对柳瑄摇了摇头。
“陈老板,打扰了。”柳瑄放下茶盏起身,准备带人离开,突然发现柳妙璎和青岚不见了。
“小七和青岚呢?”
“属下去找。”听风说着,快速闪身离开。
柳妙璎在柳瑄和陈大说话的时候,就摸到了后院,青岚也跟了上去。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青岚不解,问道。
“找茅房。”
“懒驴上磨屎尿多。”青岚嘟囔着,帮柳妙璎找茅房。
两人拐进后院一个狭小的甬道里,出了甬道,就是一个两层小楼,想必是那陈大的住处。兴旺街上的店铺,大部分都是前店后院的格局,前头做生意,后头居住,很是便利。
小楼外的空地上,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青岚上前道:“喂,小孩儿,你家茅房在哪儿?”
那小男孩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吓了她俩一大跳。那哪儿是什么小男孩啊,分明是一个侏儒!看他的面相,年纪怎么也得有三十好几了。
柳妙璎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问道:“这位叔叔,请问您家茅房在哪儿?我们想借用一下。”
那侏儒没有回答她们,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青岚感受到了莫名的危险,用力拉着柳妙璎,头也不回地往回跑。
跑着跑着,柳妙璎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谁说引诱那些外来女子的一定是小孩子,也可以是看上去像小孩儿的侏儒!
两人跑到甬道中间,就碰到了前来寻人的听风。
柳妙璎气喘吁吁地对听风说:“听风哥哥,后面有个侏儒,应该和陈大是一家的,很可疑!”
听风送两个小姑娘回到前厅,低声和柳瑄说了侏儒之事。柳瑄打了个手势,听雨立即离开去抓侏儒,听风则控制住陈大。
“官爷这是做什么?”陈大气急败坏道。
“礼尚往来,方才陈老板请柳某喝了茶,柳某也要请陈老板喝茶。”
陈大看起来瘦弱,谁知却有一把子力气,想挣脱听风的压制。柳瑄示意听风放松力度,那陈大感受到压在肩头的力道突然减小,用力挣脱了束缚,想要逃走。
柳瑄猫戏鼠一般,任陈大跑了几步,又将他抓回来,拉起他的袖子,露出手臂。接下来,听风在柳瑄是示意下,查看了陈大的脖子、小腿等处,对柳瑄点点头。
“隐藏得挺好啊。”柳瑄似笑非笑道。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一旁的李捕快目瞪口呆,指着陈大手臂上鱼鳞一般的东西问道。
“是鳞屑病,得了这种皮肤病的人,身上的皮肤就像鱼鳞一样,有银白色碎屑附着。”回答他的是青岚,她跟着白老先生学习医术多年,对普通的病症一看就知。
鳞屑病终生不愈,鱼鳞一般的银白碎屑分布在患者全身各处,常年都折磨着患者,因气候干燥,秋冬季节还会更加严重。
三具女尸指甲中的白色碎屑,想必就是陈大对她们施暴时,她们从陈大身上抓到的。
“作案地点就在酒坊某处,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柳瑄下令。
酒坊及后面的小楼,每个房间都被仔细查找了一遍,墙壁被敲了多次,确定无夹层,地面也被众人来回查看了几番,并没有地下密室。
众人不知所措之际,听到后院传来的青岚的声音:“茅厕这边有异样!”
青岚带着柳妙璎去上了茅厕,准备离开时,青岚的左手不小心碰到一块墙砖。武者的五感比常人灵敏,青岚立马察觉到这块砖是空心的,于是大声喊叫引来众人。
谁也不会想到,密室竟会修建在茅厕下方。把那块不同寻常的砖块向前推,就见茅坑旁边的一大块石板立起,露出一个狭窄幽黑的向下通道。
污浊恶臭扑面而来,众人捏着鼻子,依次进了地道。不短不长的地道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浓重到盖过了茅坑的恶臭。
密室里,有几缕长发散落在地,一个底座沾血的烛台歪倒在破旧的方桌上,靠背木椅的椅背上,搭着三件不同颜色、不同式样、不同花纹的肚兜。
密室旁,还有一个冰窖,里头装有许多大块的冰块。柳瑄想到了第三具尸体,虽然那女子是冻死的,但并非是在千梅林被冻死的,想必就是在里被冻死,死后才被陈大运到千梅林抛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