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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对秦英挑了挑眉毛,意思是你不要浪费时间。
她无力地撇了一下嘴,心情郁卒地把墨块儿研上,再拿一支看起来有点秃毛的笔,仿照着前人的墨迹写下工整的名字。
秦英对书法不感兴趣,她最能拿出手的也不过是签名了。
他看秦英收拾好桌案上的竹书和笔,起身道:“翰林院内没有实际管事的,你找间空厢房安置随身东西就好了。”
“哦,行。”秦英点点头,把竹书按照原样塞进了书架,连目光都不曾施与李淳风,径自走出了这间遍是灰尘的逼仄厢房。
李淳风站在秦英后头,半晌才道:“你都不问你师兄要去哪里?”
“不用问也知道,你是去找簪花娘子约会嘛。”秦英回头,对她的师兄灿然一笑。
他无语地发现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秦英往后院儿走,半路遇到了自己上辈子的死党——棋待诏苏桓。
那个长着盈盈桃花眼的人倚靠在花树旁,悠哉悠哉地对秦英招手,道:“新人,有兴趣来盘儿樗蒲吗?”
她笑着走到了苏桓的身边。深深下拜道:“秦英却之不恭了。”
说起来,秦英的樗蒲棋艺还是从苏桓手下出徒的。
上辈子的秦英很规矩,从没有玩过什么坊间流行的游戏。
她到翰林院以后,偶然结识了苏桓,两个人意外地聊得来,便互相引以为知己。
苏桓受召入宫凭借的虽然是围棋,但他最善于的,还是具有极大技巧性的樗蒲。
樗蒲是继六博戏之后,出现于汉末的棋类游戏。博戏中用于掷采的投子最初是用樗木制成,故称樗蒲。由于这种木制掷具系五枚一组,又叫五木之戏。
身为围棋高手的苏桓不轻易和人手谈,只喜欢用樗蒲将人虐地欲生欲死。
苏桓进翰林院的时间很长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此间的元老。
他见到每个新来翰林院的人都要用樗蒲棋戏弄一番。
秦英上辈子和苏桓做了多年死党,如今看他这样朝自己搭讪,也不怎么惊讶。
她平静如常的面色落在苏桓的眼中可就不一般了。
苏桓不禁猜想,这人不是精通樗蒲的高手,就是不知樗蒲难度所在的门外汉。
秦英收起了脸上的清浅笑容,跪坐在花树下摆着的方形棋盘侧。
他见来者全然无畏的模样,随手拂着袍子也坐了下来。他低首打开了棋笥,抛给秦英一组黑白之色的掷具,问道:“以前在东西市里下过樗蒲吗?”
秦英嘿然咧出一个高深的笑,眨眨眼道:“曾和平康坊的几个艺妓玩过。”
她倒是没有说谎。这辈子秦英在平康坊钟露阁做小厮的时候,晚间和人交接班以后,有时候就被梅三娘等人叫到了西跨院,去凑一份儿棋牌搭子。
浸染在烟花风月之地的艺妓们,不仅要精通乐器或者舞蹈,还必须要会下棋打牌。
各类或雅或俗的棋牌游戏已经是艺妓陪客的一种消遣了。
樗蒲就是通俗棋类游戏的代表之一。上到皇帝臣子,下到贩夫走卒,他们都摇过用木头斫成的樗蒲掷具。
秦英接过了掷具细细打量。掷具的两端甚是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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