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柳元和海大壮,二人手里端着早饭。
兰芽兴奋的跑到了两人身前,左看右看,除了又黑又瘦一点,倒是无甚变化。
兰芽对王安世挑了下大指道:“靠谱,相信你了。”
王安康命二人将早饭平铺在桌上,兰芽毫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对海大壮和柳元招手道:“这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大舅、柳元哥,一起。”
王安康担忧的看了王安世一眼,见王安世未置可否,王安康轻舒了一口气,将王安世的碗筷铺陈好,将凳子拉开,让王安世落座吃饭。
海大壮感觉腿肚子都转筋了,手不知道放在身前还是身后,无措的看着兰芽和王安世用着早饭。
兰芽哪里能吃得舒服,只喝了两口粥便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向二人汇报着家里的情况。
王安世则细嚼慢咽了半天,吃罢了饭,才擦拭着嘴角,看着兰芽道:“你该走了,换了这个小兄弟的衣服跟在安康大哥身后,出了营帐你就可以走了。”
兰芽看着柳元的衣服,险些没流下泪来。
柳元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换洗衣裳,这件衣裳已经被穿得袖口发亮,领口发黑,衣襟处还被刮破了两大条布条,在风中摇摆不定。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在这里开墓挖石,连三岁孩子都会误认为柳元是一个叫化子。
兰芽的小脸皱成了一只包子,委屈的看着王安世道:“王大财主,你就不能施舍一件你最朴实无华的衣裳给我,让我展现一下我风姿绰约、风流倜傥的一面?”
王安世点了点头,侍卫从木制衣架上取下一件褐色绸制长袍,上面绣着暗红色的团形云纹,中间同色的皮制嵌玉腰封,整件衣裳如流云光滑,一丝褶皱也没有。
兰芽眨着星星眼,脑袋小鸡啄米般笑道:“果然是个靠谱的,以后就认你当靠山了,什么沈家、方家统统靠边站。”
王安世拿着衣裳走到兰芽面前,兰芽狗腿的伸手去接,只见王安世眼里、嘴角均噙着笑,再次抬步,越过兰芽,将绸制的衣裳递给柳元道:“换下来吧,你那件,给于姑娘穿上。”
兰芽顿时气得小脸通红,尴尬的甩了甩停顿在空中的手。
柳元哪里敢杵逆王安世,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过屏风之后,希希索索的换了衣裳。
从屏风之后转过来之时,已经从一个叫化子,秒变成了翩翩佳公子,兰芽也为之惊艳。
柳元脸色红红的将自己的破衣裳递给了兰芽,兰芽哀怨的看了一眼王安世,努力忽视掉王安世眼里的笑意,也转到了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隐隐的暗色,点着一盏细碎的油灯,灯光反照,将换衣裳的光影映称在屏风之上,外面的人影影绰绰看见上面黑黑的影像。
海大壮和柳元惧怕贵人,自是不敢抬头,王安康是个粗心汉子也未留意,王安世是个细心的,很快发现了这一点,未曾言语,只是静默的托着腮,看着屏风上的影像。
黑色的影像脱了衣裳,小小的身体曲线玲珑,娇小可儿,手里拿起一件衣裳,亦是静默了一瞬,随即抓狂乱舞,手成刀,似砍人般挥动,最后耷拉着脑袋,无奈的穿起衣裳来......
王安世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脑中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小丫头纠结的表情。
王安康狐疑的问安世笑什么,安世正了正神色,摇了摇头,心中暗想着,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若不是萧然先行喜欢上,自己又顾念与他的兄弟情,否则将其收在身边,倒不会担心以后的日子会枯燥无趣。
兰芽转出屏风来,可想而知,与柳元恰恰相反,一身的纠结破衣,冲拆着汗泥的味道,连兰芽都掩住的口鼻,见柳元的风姿绰约更加尴尬不矣,忙放下掩鼻的手,对王安世讪笑道:“王侍郎大人,对小女的叫化子身份可否满意?”
王安世用手拄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将手伸进了桌上的粥碗里,在自己的鞋底上蹭了又蹭,在兰芽不明其意之时,大手一张,连灰带泥的全都抹在了兰芽的脸上,兰芽气得大叫道:“王安世,你是故意的!!!”
王安世忙用手掌捂了兰芽的嘴,王安康忙挑帘出帐,以防有人闯入。
兰芽这个气啊,先是被鞋底灰手抹了脸,现在又被鞋底灰手捂了嘴,当即张开嘴巴,照着王安世的手掌咬下来,王安世眼疾手快,迅速后退,堪堪躲过兰芽的袭击,忍着笑道:“吃鞋底灰可不好。”
兰芽眼睛瞪得如同头顶的夜明珠,滚圆明亮,胸口气得如同绵延的山脉,起起伏伏,气哼哼的出帐,随王安康下山去了。
海大壮忙施了一礼,拉着柳元的手要下山,一拉却是没垃动,柳元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安世面前,嘴唇倔强的轻抿。
王安世摒退了海大壮和侍卫,沉声问道:“柳元,你莫不是以为我与于姑娘关系不一般,便想求侍郎让你提前下山,免了壮丁?”
柳元无措的摆了摆手道:“大人误会了。我求助大人,确实是因为兰芽与您关系非比寻常,所求之事,却不是免了丁尤,而是小的想参军跟随大人,想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