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中试的火柴,是用上好的砂纸,对折一下,五根红色的火柴头夹在里面,有沙粒的一侧在外面,看起来轻飘飘的一小片,很不起眼。
跟后世的火柴相比,配料也有区别,因为没有人工磁铁,直流发电机的功率做不大,氯酸钾这种需要电解法制备的强氧化剂,杨波做不出来,只能通过调整红磷的含量,来控制火柴的可燃性。
这种火柴在二十世纪初还在世界范围内广泛使用,就是那种拿鞋底都可以蹭燃的火柴,如果不靠近热源,其实也没什么危险。
“这个就是火柴?”一行人从厂里走到厂外面,徐文爵拿着火柴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什么神奇之处。
杨波取过火柴,示范划了一根,火苗燃起,徐文爵这才睁大眼睛,内心震撼不已,急不可待地也要试着划,一口气划了两片十根,还没过瘾。
杨波笑道:“文爵,你刚才划掉了一两银子。”
“这么贵?”徐文爵惊道,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都看见了,现在工厂里只有五六个人,产量有限,将来产量要提高几百倍,几千倍,成本自然会降下来,普通百姓也能用得起。”
“那还等什么,快点扩规模呀。”徐文爵都替杨波着急。
“这个急不来,将来石庙所有的产出,都依照一定之规来做,先小试,再中试,最后才能大规模投产,不能急于求成。”
杨波需要给徐文爵留下一个靠谱的印象。
徐文爵和秦韶点头称是。
“文爵,你明日便要走?”杨波问道。
徐文爵叹道:“我还真想多呆些日子,起码等我玻璃珠打赢了那小子再走,可是这次我进京面圣,我得赶紧回南京向父亲大人复命,不过,我很快还会再来的。”
杨波对徐文爵说道:“火柴这次是第一批,数量有限,只送你两百片。”目光移向秦韶,又道:“秦大哥,你也有份,稍后我让人分开包了,送到你们在得月楼的住处,你们留意下。”
秦韶立刻拱手道:“谢公子。”
徐文爵神色大喜,这是新鲜玩意儿,回去可以显摆啊。
当然,他还记得,如果能拉来二十万两银子,杨波可是要送他一成水泥股份,价值五万两,他现在对杨波笃信不疑,水泥用处广着呢,建桥、盖房、杨波说将来可以用水泥来修路。
金陵是富贵之乡,家资百万的豪门大户多得是,银子放家里都发霉了,如果真有料,还怕没人投银子?
明日秦韶会安排船只,送徐文爵走海路返南京,杨波也要动身前往梅镇,就不去码头送了,杨波陪着徐文爵二人走出石庙,又往前送出好远,快到沙柳了,三人才拱手作别。
日头在西边斜挂,天很蓝,风很凉,杨波沿着二道沟,走在回石庙的路上,身后是长长的影子。
靠近石庙的位置,二道沟南面的一块空地上,搭了不少草棚,里面住着流民,青壮男女都去开山修路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和孩童。
杨波挑了几家有人的,进去看看,草棚太过简陋,四面漏风,有些人家里只有一张破烂的草席,人也是破衣烂衫,情状凄惨,今年冬天来得早,他们很难捱过去的。
收留这些逃难的流民,杨波是以工代赈,能干活的去干活,无论男女老幼都有饭吃,但不给工钱,他们也没钱置办最基本的家当。
杨波回到后院,看到吴玉儿正在给黑点儿喂食,这事儿以前都是杨波、一鸣、乐水三人谁有空谁做的。
吴嫂母女是昨日才到石庙的,石庙现在人手多了,也需要管事的,杨波便让吴嫂负责内务,管洗衣、做饭、清洁等,诸类杂事,管人即可,也不用亲自干活,算管家吧。
吴玉儿识文断字,负责整理杨波办事房,记个账,抄写章程什么的,算秘书吧,以前都是乐水勉为其难在做,乐水毕竟年纪太小,时刻需要杨波指导,很多时候,还不如杨波自己做来的快。
石庙认字的人不多,杨波的大匠甘薪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杨波也是头疼。
杨波把乐水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吴玉儿来了,自然高兴乐水能专心习字,学算术了,刚刚在流民棚户那里,杨波看到不少孩童,本该读书识字的年龄,却没有机会进学堂。
杨波寻思石庙应该建一个学堂,眼看要入冬了,只能等到明年开春了,杨波心里这么想着。
吴玉儿专心喂食,杨波走近,也浑然不觉,直到黑点儿察觉,扑向杨波,才惊觉,只是一瞥,赶紧低头,行了礼道:“公子。”声音细微,杨波几乎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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