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由躺在树下,手里举着画纸,盯了大概有半个时辰。
树妖纠结半晌,化形走过去:
“先生,为何事烦忧,固邱可为您分担一二。”
诸由打量了他一眼。
“无事,我也瞧懂了。这老胳膊老腿的,又不能让你给搭屋子。”
再给撅折了。
树妖偷瞄诸由两眼,瞧着她的脸色如常,才压下哆嗦的腿,杵在一旁。
这不,刚瞅见诸由摆了一下手,树妖也就识趣地回去了。
侧着身,一手撑起下巴,一手举着画纸,余光看了下简陋的木屋,一挥袖子,画上的两层竹屋赫然出现。
手指一转,纸张粉碎。
衣袖里爬出来一缕烟,落在她面前。
“自己找扎根落脚的地儿”
那缕烟飘到竹屋右侧扎根落下,才一会儿,葡萄藤爬满了竹屋右侧。
一层四处原是竹子稀疏地排列,清风徐来,竹叶摇晃,吹至屋内,沁人心脾,自是妙趣横生,美不胜收。
现在一瞧,右侧藤蔓和竹叶相互缠搭着,密不透风。少了诗意。
葡萄卷须攀到二楼栏杆,识趣地不往上攀爬了。
远处地树妖替这精怪捏了把汗。
心想,这小精怪怕是还未开智,怎地扎根在恶兽边上。
以后有机会,可得让他挪过来,省得平白没了性命。
诸由眯着眼,伸了伸懒腰,抬脚迈进屋子。
“好生修炼”
葡萄叶子晃了晃。
神帝瞧着若河边那座新屋子和葡萄树,摇了摇头。
撤了视线,着手处理奏折了。
树妖摸着胡子,陷入沉思。
缘何带来这尚未化形的精怪。
为了吃食?按照这恶兽的性子,倒有可能。
也罢,总归属同支,平时看顾着些。
打了个哈欠,刚眯眼,就瞧见一人徐徐走来。
行至古树旁,就听那人赞叹:
“好一处世外桃源!”
瞧见那人长相,树妖登时睁大了双眼。
目送着那人走至竹屋。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窗外叶子晃了又晃。
“莫晃,我这就下楼”
诸由端了盘瓜果,慢慢悠悠地走下楼。
楼下,那人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水。
背对着诸由,仰头灌了进去。
“不如酒水畅快…”
来人气息,颇为熟稔。
“吃吗?”
身后有人说话,那人一转头,呆愣住了。
两张脸一模一样。
“你是梦中的我……”
诸由只惊讶了一瞬,便恢复如常,坐在她对面。
“你是你,我是我。可吃些?”
随手接过瓜,咬了一口:
“这是什么地方?”
诸由盘着腿,坐在垫子上,手里捏着咬了一口的西瓜。
“若河,开解之所”
瞧着对面那张脸,诸由说不出狠话,思索片刻。
左手划了两下,手中出现一坛酒,给对面递了过去。
“喝吧,烈酒”
手指顿了一下,接过去酒坛。笑呵呵地道:
“在下并不需要开解。”
“哦……”
若不是这张脸,诸由也再懒得再搭理她。
女子打开酒坛,仰头喝了几口。
“在下于子湛,字宗舜,敢问高驾姓甚名谁”
“诸由”
静默一会儿,于子湛又灌了几口,抱着酒坛,打了个嗝,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半眯着眼,嘟囔说:
“庄生梦蝶甚是有趣,有趣!”
吃掉手中的西瓜,顺带摸了把嘴。
细细端详着醉倒在地的人。
嗯,不出所料。
……
外边的精怪围住树妖,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
“树妖,来人是谁呀?”
“对,怎得和这诸由恶兽长的一模一样”
“树妖爷爷,难道说是恶兽的亲人?”
“小萝卜精,可别瞎说,这恶兽可没亲人”
人参精怪摸了摸嘴上刚长出来的胡子。
树妖应声开口:
“除却已故的合黎神者和师兄神帝,确无亲人”
“那这是?”
树妖摸着胡子摇头。
“这……”
一群精怪或坐或立,讨论地热火朝天。
……
于子湛闭着眼,皱着眉,眉心折出极道印子,脸上悲伤极了。
瞧着十分碍眼,挥挥手,一片叶子,盖住于子湛的脸。
提起眼皮,懒懒地瞧了于子湛几眼。
片刻后,诸由终是收掉酒坛,闭上了眼。
……
于子湛,字宗舜。
长公主之子,皇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之一。
青楼艺馆常客,因模样俊俏,又出手大方,倍受青楼妓子欢迎。就连隔壁小倌都设法投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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