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那深深的恨意,皇后又看了眼挡在阶梯前的轩辕煌的背影,暗自攥紧拳头,低声怒道:“恪王妃,大殿之上,群臣之前,你以下犯上,掌掴太子,如今又挟持国之功臣,所图为何!”
焦急的太子妃,见太子捂着脸颊,不言不语,皇后又频频示意,心中一急,不禁呼出一句:“恪王,你难道不管吗!”
诸位臣工,想帮忙的帮不上,不想帮的等着看好戏,被阮家人压制的太久的,则完全秉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策略,垂首跪着。
“哼,妖女,你要挟本王,难道不是另有图谋吗!自古女子不得干政,朝堂上的事,可由不得你说,即便你手上有先帝圣物,依旧不能对本王怎么样!”让他对女人低头,绝不可能。
自诩铮铮铁骨将军高仰头颅,鼻孔朝天,至始至终不曾屈服,甚至,他面上的每一寸神情,都流露出了自心底延伸的不屑与轻蔑,对凌姿涵也是对凌姿涵手中那支翡翠箫。圣物又能如何,只要辅佐太子继位,只要皇帝一张圣旨,圣物也就变成了路边的牛粪,不值一提。
“阮王爷,不愧是大将军王,还真是有着难以折服的傲气。若换了旁人,见着圣物,早该哆嗦的跪下了,倒是王爷,好似根本不屑圣物。本妃不得不多说一句,这,叫亵渎。”收回手,凌姿涵依旧神色淡然的看着将军王,从袖口中抽出一份信纸,好似谈笑般的说:“本妃入皇家时,学过礼仪,知道着女子不得干政。可若是皇命在身,大将军王恐怕就不能有诸多挑剔了吧!”
闻声,众臣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着。
轩辕煌一个手势,众臣便立刻噤声。大概,这些人是畏惧轩辕煌那邪王的名号吧!
“阮王爷,看清楚,这封密函可是皇上亲笔所书,字字清楚。本妃也是奉命行事,很无奈的。今日,若非太子行为不当,阮王爷又不能从旁督导,而是不住煽动,本妃也不会做出这种累手非口舌的事儿。另外,还有一条便是,恪王与本妃回京复命,求见父皇,阮王爷从中作梗,太子爷推三阻四,本妃已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以保能够面见父皇。”
凌姿涵言辞凿凿,字字站这个理字,语调还是那么的温雅,并无半分倨傲。而众人,却从那份气韵中,感觉到了犹如飓风的压力,与不可抗逆的威仪。
“哼,皇上重病,不得朝见,国事皆有太子打理。王妃此举……”
“王妃此举,全是本王授意。”轩辕煌轻描淡写的打断大将军王的铿锵言辞,抬手朝殿外的方向指了下,“本王同王妃要面见父皇,刻不容缓。谁敢阻拦,便是死路一条。大将军王,也一样!”
邪魅的笑,挂在嘴角,眼底的深邃,被那抹邪肆掩盖。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邪魅的性感中浸透不容忤逆的威严,叫人不寒而栗。
那一刻,几乎剑拔弩张。
黑压压的两路人马,在殿外对峙。
一路无意是大将军王的人,而另一路,仿佛凭空冒出来一样,但光看那股子气势,就知道这些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锐之师。
大将军王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孤身入京,之后便被迎入宫的两人,怎么此刻会有如此多的人手。他派人秘密监视过他们,并未见到他们与外界联系,如何就能凭空的调兵遣将?总不能说,那妖女真回什么妖术,能够撒豆成兵吧!
可凝神一看,大将军王这才明白了,那些人,是皇上的人,身上都带着芙蓉环。
“恪王,王妃,一路辛苦了。皇上命臣等在此,恭请王爷,王妃,即刻觐见。谁敢阻拦,杀无赦!”
殿外,穿着赤黑色劲装的男子,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上台阶,登入大殿之内。他没有向任何人行礼,只对轩辕煌及凌姿涵微微颔首,嘴角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不卑不亢的横扫众人,也不理会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的大将军王,打了个手势,命殿外之人,将大殿层层封锁。瞧那气势,大概连只苍蝇都不会从大殿里飞出去了。
凌姿涵吐了口气,心里虽然有些犯嘀咕,却还是比刚才那提心吊胆的时候,轻松了许多。想来,那位难以琢磨的君王,应该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安排吧!想着,她侧目看向轩辕煌,却见他嘴角的笑意多了抹真实,心中又是一沉。
恐怕,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对她的枕边人来说,并不陌生。相反,他的笃定,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吧!
“王爷,王妃,请随臣这边走!”
交代完所有事情的劲装男子,朝轩辕煌与凌姿涵做了个请的手势,很是恭敬。两旁,与他穿着统一服装的精锐,有序的朝后推开,为他们让出一条近似乎笔直的路。
一步步的离开。
凌姿涵却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那是对茫茫前路的无知与恐惧,也是对那个此刻应该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君王的绝对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