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地面的冰冷刺骨至极,四周死寂一般的安静,连半点冷风呼啸的声音都不曾听见,身上的疼痛如同拆骨一般,霍郎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刚刚经历过一场**爆破后的巨大冲击波,高高冲起,重重跌落,他勾了勾手指,然后缩了缩脚踝,来确定自己是否残肢断臂,肩膀处在隐隐作痛,他试着稍稍挪动,应该是拉住安茜的力道太大而导致脱臼,不过幸好,该在的肢体还都在,毕竟不是真的爆炸。爱睍莼璩
后脑勺火辣辣的疼着,还有莫名的粘腻感,应该是流了血,没有失血过多直接死在这里, 真算命大。
空旷的建筑里漆黑一片,这里足以让人臆想成鬼影重叠的恐怖氛围,霍郎唯一可以判断的,就是此刻的时间是夜晚,因为原本可以透出丝丝日光的通风口此刻只在散发着冷白微渺的月光。
这水泥地面不知道浮着多厚一层灰,他大概也吸进去不少,喉咙的像吞咽一块带着棱角的硬铁般难受,他试图坐起来,手臂刚一撑地,便一阵剧痛袭来,又重重的摔回地面,似乎不仅仅是脱臼那么简单,他的右手小臂好像骨折了。
他费力的侧过身,狠狠咬住牙齿,手上迅速的发力,闷哼一声,将脱臼的肩膀硬生生的接位回去,尽管这里极度阴冷,他却出了一身密汗。
后脑无力的轻磕在地上,他大口的喘息着带着水泥灰尘味道的空气,试图平复身体的虚弱感,右手小臂明显肿了起来,忍痛按下去隐约可触到断骨的锋利。
他左手使劲的按在小臂上,直到疼痛感得到暂时的适应,才蹭着身子向旁边挪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胡乱的摸索着身侧的地面,细碎的尘土之后,他触及一手冷冰冰的湿润, 两指一搓,细密的尘土颗粒带着黏腻,是血!
霍郎内心一惊,用干哑的声音喊了一句, “安茜!”
他伸手探向身侧,在昏暗里摸到了躺在自己身侧的安茜,却听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他去摸裤兜里的手机,落了空,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摔了出去。 他不断的适应和扩大没有受伤的左手的活动范围,企图找到安茜之前拿着的手电筒,但那东西毕竟是圆的,想要滚走太过容易,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是亮着,从这高出摔下来,八成也摔了个七零八碎。
手指不小心碰到某处,竟然在黑暗中闪起一束微弱的光。
是安茜的手机,霍朗松了口气,就这一口气,也割的他喉咙发痛,不过万幸的是,总算不用悄无声息的在这里等死。
霍郎左臂屈起,手肘费力撑在地面,牵动肩上的伤处,额上再次浮上一层汗珠,而且迅速凝结成流,滑过眉骨、鼻梁,落尽眼中,引起一阵咸涩的刺痛。
霍朗狠狠的眨了下眼来适应,眼睛是他的弱点,在叙利亚的那场暴乱里他受了伤,虽然没有造成失眠这种严重的后果,但是却也经常疲惫模糊,受不了半点刺激,在昏暗之下,他的视力也会明显的减弱。
他单膝跪在地上,摸起安茜的手机,半眯着眼颤巍巍的按亮手机,这女人居然设置了密码!不过有密码也没用,手机显示没信号,根本无法拨出正常号码,只有紧急电话可拨通。
他打通急救中心,十分冷静的向接线员说出自己受伤的地点还有他和安茜的伤势,他说,这里有一名需要紧急救护的孕妇,她流了很多血,需要输血。
现在,他需要想办法带着安茜离开这里,最好可以到展馆外空旷的地方,让自己成为明显的目标,才能得到最及时的救治,因为这展馆太大,据他所知,所有大门都是封锁的,只有两边的侧面没有上锁,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就带着安茜走到了哪个馆,这地方找起人来想要耗去几个小时太过容易。
而且,因为白天照不进阳光,这里的气温实在是低,可能室外的温度会更高一些。
就着手机屏幕若有似无的亮光,他拍着安茜的脸,丝毫不手软。
“安茜,醒醒,这里不能睡。”
“安茜!”
掐人中,拍脸,拍脸,掐人中,这样的动作不知循环多少次,安茜才勉强睁开眼睛。
巴掌大的脸在屏幕的冷光中显得毫无血色,上眼皮无力的耷拉着,无力的请眨,让霍郎知道她还活着。
霍朗瞥了一眼她的下身,白色的套装短裙基本被血液浸透。他蹙眉别开眼睛,只紧盯着她
的脸,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发起高烧,他必须马上立刻,带她离开这里。
平日华丽磁性的嗓音变得极度嘶哑,在空旷的展馆中带着浅浅的回音,“安茜,你想活着,就给我保持清醒,撑死也不能睡,我现在去看看,可不可以找到出口。”
安茜眼神涣散的看着他,勉力牵扯着唇角,干裂的唇瓣连条缝都打不开。
霍朗将她的身子放平,在下颌骨一捏,轻易叩开她紧闭的牙关,保持着呼吸道通畅,他脱下自己还带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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