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县令陆府。
与其叫府邸,不如叫庄园。
三步一景,十步一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而今日,乃县令陆远庆祝升迁,举办烧尾宴之日。
陆远叹息一声,唤人取来百年老参,赠与高举人,让其好好修养,莫要再操劳。
唰唰唰!
数道人影出现,立刻将此女擒拿。
轰隆!
“此乃小人分内之事!”
他走后,哪管洪水滔天啊!
要相信后人的智慧!
震人耳膜的声音传来,狂猛的气劲刮起尘土,这丫鬟手中的淬毒钢针被击飞。
县令陆远亲自来接,两人相谈甚欢。
酒到正酣,一位位官员、城中豪绅起身,向陆远县令敬酒恭贺。
高举人扶着长案起身,声音有些飘微,
“多谢县令大人还记得老夫,老夫身瘦带频减,发稀冠自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就这样吧。”
陆远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汪绶仁这番话,不是在打他的脸?
有刺客行凶,只是这场烧尾宴的插曲。
陆远县令坐于首位,剑眉星目,满脸正气。
高静姝跪坐于高举人身边,看着高父的模样,目露担忧之色。
当时的主考官,就是吕游泰。
吕游泰闻言,却丝毫不怒,反而讥讽大笑,
“汪山长莫要危言耸听,我只看到往丰县中百姓勤勉肯干,吃苦耐劳,实乃大姜之基!”
他便感受到了来自各方各面的恶意。
官府拖延,上司敲打,家宅离奇失火……
只是,桑田碧海须臾改,当年的他与今日的他,彻底不同了。
吕游泰不能死,他必须活下去,必须走上高位,平步青云!
杜虎转身,半跪在地,
“大人可曾受伤?”
“杜虎,正门还差两个暗哨,你速速前往,尤其注意老人、稚童、残疾,万不可掉以轻心!”
杜虎默默注视着吕游泰的背影。
“民怨如沸水,戳破一个还有第二个,是按不住,压不下的!那刺客,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不怕,却也得为高府上上下下考虑。
悄无声息间,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来往皆是鸿儒和官员,他只能小心的沿着小路的边缘,逆着人流,不敢抬头。
更无人关心刺客的动机和下场。
此刻,
“这么多人想杀我?不知在场各位,谁对吕某还不满,不妨站出来,我倒要看看,我这大好头颅,谁能斩……”
结果官运似乎就来了,一步一步,走到伍长之位。
宴席之上,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种种山珍海味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年来,包括吕游泰垄断科举、城外那位仙人推演求仙路,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铿锵!
嗖嗖!
此刻面对众人的恭敬,在酒气熏陶中,他也逐渐飘飘然起来。
吕游泰几人,从这里的守卫范围中走过。
杜虎看到吕游泰,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恍惚。
汪绶仁坐于陆远身边,此刻突然开口,
“陆县令不日升迁,实乃往丰县百姓之痛,陆县令可否要百姓立下德政碑啊?”
但若是算过往丰县的旁人,他早就怒斥回去了。
吕游泰面色平静,扫了一眼那个刺客,从杜虎身边走过,
“我认得你,叫杜虎。你……很好。”
吕游泰闻言,眸光动了动,
德政碑?
陆远闻言,脸上笑意变得勉强起来。
嘣!
话音戛然而止,一声霹雳惊弦之声响彻整座陆府,如同白日惊雷,久久不散,回荡在众人耳边。
“至于刺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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