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刹那间惊骇欲绝,不顾一切地飞纵而去,身形已快至极处,然而鞠球飞掠之速远有过之,又携卷千钧倒海之力,蓦然撞上列首书架!
那书架不堪受此雷霆大力,猛然向后倾倒,又压倒了第二个书架,后面的书架紧接着重蹈覆辙,只听得“哐哐哐”的碰响连作,一个个书架顺次倾倒下来,宛若一道恢弘的波浪从头泛至尾,一整列书架就此层层压倒在地!
架中书册纷纷扬飞开来,仿若雪片般没头没脑地四处乱飘,狼狈撒了一地!
我登时倒吸一气,一股凉意火然泉达地流窜通身,顷刻间封冻了四肢百骸!
可叹此种场面不足挂齿,这一踢的余威远不止于此,自撞倒第一个书架后,鞠球又被弹飞开来,在三面墙上各弹一记,竟在另一头好巧不巧地又撞上书架,整整一列书架又如先前般次第倾倒,令众进士都瞪直了双目!
鞠球仍对惊天连击意犹未尽,又在墙上连番弹跳,竟联翩撞倒了一列列书架,其轨迹之巧合令人咋舌,惊得众进士纷纷从走道中窜逃而出!
鞠球迅极快极,根本无法捕风捉影,只得眼睁睁地目睹书架一波接一波倒塌,直至最后一个书架尘埃落定,满楼徒剩书册纷飞,尘烟弥漫。
一切不过须臾间事,让人完全应接不暇,其惊心动魄骇人至极,壮阔前所未有,所有人均目瞪口呆地望着惊天一幕,早失了反应之力!
没了书架的阻拦,鞠球有气无力地弹跳数记后,终于不情不愿地落入地上一塌糊涂的乱堆之中,至此,满楼整整三百书架,无一幸免于难!
面对满楼狼狈不堪的乱象,我早僵化成了石雕,只觉得耳中如有千万只蚊虫嘤咛,一记记丧钟在脑海中回响,宣报着末日的倒计时。
众进士纷纷围了过来,在我眼前不住地晃手试探,相觑间一色无奈。
怎奈屋漏偏逢连夜雨,失却了书架的障碍,视线在此刻畅通无阻,那堪称画龙点睛的一瞥,却将物化成石的我,一瞬间敲碎成千万残片!
众进士亦为之骇然,只见当中旋阶之上,端端正正立着两道身影,浓黑的墨汁洒了一头一身,却纤毫无损其傲睨江山的凛凛官威,五官在泼墨下惟能辨依稀轮廓,但那辉煌神秀的官服,却毋庸置疑地昭示了两人身份——
正是去而复返的户部尚书与账库主管贾大人!
此际情势微妙,广室中若燃着一星暗火,一经挑拨,即会燃就成滔天烈焰!
贾大人虽满面浓墨,却仍掩饰不住眉宇间密布的铅云,当下戟指向我与一众进士,连齿缝间都似冒着熊熊怒焰,“你们谁泼的墨?!”
众进士当即同仇敌忾,不谋而合地齐刷刷指向我,怒得贾大人髯须直颤!
一惊之下,我瑟瑟咬住右手四指,原来他们是被我扔到窗外的墨泼的!
真相早已一目了然,贾大人手中正攥着一幅饱蘸浓墨的袖布,犹有墨汁一连一续地滴下,全场独我的左袖不翼而飞,徒见单薄的里衣长袖。
迥异于贾大人的怒不可遏,户部尚书犹是一成不变的从容,双眸洞幽烛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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