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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傻我现在派人出去挨家挨户问这个风俗,若是没有,扒了你儿子的皮,给你做件人皮夹袄,高老夫人,你说好不好。”乔知予凝视着鬓发斑白的面前人,眯眼一笑。
高老婆子面色一白,讪讪一笑,立马不吱声了。
高家人丁兴旺,尚未分家,有四子一女,四子都已经娶妻,小女未嫁。这么多人,没一个有良心来看看乔容,出了事,又只敢让高老婆子出来顶。
真是一群杂碎,贱得有盐有味。
她唯一的妹妹,温柔懂事、端庄秀丽的妹妹,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举目无亲,被迫和这些贱人打交道,还要被他们磋磨
思即至此,乔知予忍不住闭了闭眼,点了点头,随即唇角勾起一丝癫癫的笑意。她睁开眼,指着墙根竹林
后面露出来的半截腿,俯身问高老婆子“你看看他是谁”
凌晨时分,天色晦暝。高家老夫人眯着眼看了半天,终于认出那是自己家的老爷她大惊失色,颤着手指着牛高马大的乔知予,又惊又骇,脸上的神情像是看见了阎罗王,话在嘴里直囫囵你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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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吗被我一脚踹过去的。”
乔知予神色十足谦逊“老夫人也知道,我乔迟是个武夫,下手没有分寸,高老爷子虽然在那儿躺着,但可能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高老夫人面色如纸,额头冷汗淋漓,双目圆睁,瞪着乔知予,口中大喘着气,“竖子,你,你,你”
“别担心,我把老夫人也送过去。”
乔知予举起自己斩金断玉的大手,向高老婆子仔细展示了一番,“来,看看这个巴掌,看好了吗。嗯”
“操你爹的,贱人”
下一瞬,这个巨大的巴掌带着呼呼的掌风“啪”的一声甩到高老夫人的脸上力道之大,抽得老夫人原地猛地转了一个圈儿,满头珠钗金簪像拨浪鼓一样甩飞出去,丁零当啷掉了一地。而老夫人本人,则仰天瘫倒在地上,两眼一翻,人事不知。
周围的丫鬟怔忪片刻,赶紧大呼小叫的扶起老夫人撤退。
抽完这俩老贱种,乔知予转身准备去看乔容。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她已经顾不上了,万一乔容没挺过去,产房里这一面可能就是她与她的最后一面。
进产房之前,她看七岁的高时帆孤零零的抱膝坐在门外石阶上,还时不时抬臂抹一下眼泪,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走过去用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七岁的崽子,放在乔知予原来的世界,才刚上小学一年级,乘法口诀表都还背不全,英语才学到苹果苹果ae,但高时帆已经敢冒着大雨翻墙跑到城郊大奉军营,为自己危难之中的母亲大声求援。是个好小崽子,不愧是乔容的孩子。
“好了,别哭了。去你们高家祠堂,把家规给舅父翻出来,待会儿舅父给你表演抽陀螺。”乔知予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后颈,给他布置了一个分散注意力的小任务。
高时帆小小年纪就继承了乔容的懂事,闻言,怯怯的抬眸看了乔知予一眼,“嗯”了一声,起身往祠堂跑去,小短腿轮得飞快。
乔知予看他远去,转身掀帘进入了耳房。
房里血腥气浓得化不开,稳婆和丫鬟们忙忙碌碌。见到有男子进来,丫鬟们都有些愣怔,乔知予道“忙你们的。”
浓郁的血腥气令人心惊胆战,乔知予真的很想过去看看乔容,很想去握住她的手,鼓励她要坚持住,要好好活。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乔容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可是乔知予每次一想到她,脑海中依然浮现的是当年那个在角落里偷偷羡慕别人的,委屈地掉金豆豆的小姑娘。
二世之中,有些人与任务有关,会重复遇见,比如姻姻和宣武,而有些人错身而过,可能就会消失于人海,再也找不到,比如曾经的妙娘。所以一直以来,乔知予珍惜每一个心地柔软的人,可能是情人,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令人心疼的亲人。
思虑到“男”女有别,乔知予还是没有不管不顾的冲到乔容面前,而是搬了个小板凳,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乔容的床头。两人之间隔着床幔,她看不到乔容,乔容也看不到她。
自从换了稳婆,乔容就没再惨叫了。好现象,女人顺产就是要攒着劲,不能喊出来,免得没力气。
“大哥,你怎么来了”在稳婆让产妇歇息的空当,乔容虚弱的问道。
“你儿子叫我来的。”乔知予捡了一块抹布擦刀,回道“不是大哥我主动来的。”
“时帆”乔容像是有些欣慰,又有些惋惜,“大哥,我乔容一生,一生从未有求于你,今日,我欲把时帆”
乔知予冷冷打断她“别托孤,不爱听。”
“闹成这个样子,谁让你不听话,偏要自找苦吃,当年我根本就不同意算了,你听稳婆的话,接下来好好生,我在床头守着。”
乔容忍不住笑了,虚弱道“守着有什么用”
“我带了刀。”
乔知予说道“我是百战杀神,手下人命无数,煞气深重,黑白无常来了不敢收你的命。别怕,你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