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奚冷眼相望,这般灭绝人性,再怎么对他们都不过分。
“爷,爷,我们也是受人指使,放了我们,饶命啊——”后头几人不住求饶,连连磕头。
“受何人指使?”
“这……”一人犹豫下,“不,不认识。”
“啊——”守卫不给他时间,一刀直接削去他一条手臂。
“我说,我说,”一名身着褴褛的男子爬跪上前,不想下一刀落在自己身上,“那人我们真不认识,不过,他戴着面具,手上还有黑色的手套,听边上人喊他,好像是……”
九哥!汐奚秀眉紧拧起,脑中立刻浮现出男子的身影。
“九哥,对,就是九哥!”那人一下想起来,恍然大悟。
冷冽的空气转为宁谧,玄衅单手支起脑袋,嘴角阴鸷,隐忍的怒意从抑制不住的呼吸声中流溢而出。
他们等不及了,汐奚阖上双目,小手在宽袖中攥成拳,这样残忍,也符合九哥的作风。
睁开双目,瞳仁同玄衅正对而视,男子目光阴郁,萧索起身,在经过汐奚身边时,她明显地听到了一声叹息。
“爷,这些人作何处置?”
男子负手而立,迈起脚步后向前走去,没有回答。
汐奚望着他的背影,高大的身子在久未见的阳光底下,仿佛疲惫了不少。她大步追上去,紧随着回到东宫。
沉默以对,玄衅闭目躺在矮榻上,汐奚小声上前,见他睁开了双目。
“为何不问我,九哥在哪?”
“我若问你,你会说实话吗?”玄衅眯起俊目,一瞬不瞬睨着她。
是,她还没有放下足够的心,一旦同九哥对立,他的毒解不了,她也活不下去。
静默不语,玄衅大掌撑住前额,眉宇间,数不尽的愁思拢上来,“汐奚,我并不想为难你,就算知道他落脚的地方,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只要你好,我就不会倒下去。”
身子被他轻揽过去,玄衅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只不过,这次的瘟疫,只是个开头而已,接下来,会有更多可怕的事情纷至沓来。”
汐奚双手揽住他宽阔的肩膀,若有一日,兴许,她真的会背叛九哥……
面颊轻蹭在他肩头,不,不是背叛,而是为了他,不再受制于他人。
修长的五指顺着她墨黑绸亮的发丝轻梳,怀中的人儿沉默不已,玄衅侧过头,嘴角在她脸上轻啄,幽暗深邃的潭底,不着痕迹闪过一道锋芒,嘴角,也随之轻扬。
五月盟内,结环草已经全部用完,而外头的,也已被九哥蓄意收购,原先好不容易控制的病情在三日后急剧恶化,出现死亡现象。汐奚虽已发出了暗号,却迟迟不见九哥到来,看来,他已经弃了自己这颗棋子,准备亲自动手。
徒步行走,医善堂内,摆着一张张简易的床铺,上头躺满了感染上瘟疫的人,王煜坐在石阶上,双手捧着脑袋,满腹担忧。
“王大夫,”汐奚在他身侧坐下,“爷已令人去更远的地方找寻结环草,你不用太着急。”
王煜摇了下头,疲倦的双眼中均是绝望,“这病,一刻都不能拖……”
汐奚比谁都清楚,或许接下来被感染上的,就会是他,或者她,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却只有呆在这等死。劝慰的话一句说不出口,她仰起脑袋,头顶上方,是暖洋洋的温暖,而身后,却是痛苦的呻。吟,一阵紧,一阵缓,令人紧揪起心。
殿泽的病所幸没有恶化,被及时控制住,汐奚两手环住膝盖,心中的矛盾,仍然未解开。
“王大夫,王大夫——”焦急的声音传来,汐奚不由地轻皱起眉,莫非,又有人染上恶疾?
王煜同样绷起神经,面色越发难看,“何事?”
“王大夫,您快随我去东宫一趟,我家主子她今日一早就开始咳嗽,奴婢生怕……”丫鬟眼角瞥见那些被集中起来的病患,半晌后,剩余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王煜同汐奚闻言,急忙起身,“夫人她还有哪些症状?”
“今日一早,奴婢进去的时候就见主子她摔倒在地上,我上前细问,才知她想起身喝水,自己却全身无力,脑中混沌,且不断的咳嗽……”丫鬟仔细回想,生怕遗漏了什么。
“坏了。”王煜轻吐出二字,如此压力,让这七尺男儿几近崩溃。汐奚惊得后背直冒冷汗,“王大夫,夫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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