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他们可以肯定的是,盈歌已不是原来的盈歌了,她已经成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一想到在路上的言行,二人悔恨从心出,也跟着下面的人磕头直呼公主:“公主恕罪,都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一路上多有得罪,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马吧!”
夏三郎磕头如捣蒜,身上圆鼓鼓的肥肉随之颤动起来,仿佛要把衣衫撑破。
盈歌并不理睬二人,跳下马车后交代了婆子几句后扬长而去,车上二人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胆怯畏惧油然而生。
唯一一个认识的人也走了,并且还有永远都不会回来的可能,二人一下子慌了神,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鸡笼里互相挤在一起的小鸡仔一样。
“二位,请吧——”主事婆子将尾音拉得老长,虽然手上做了个请的姿势,但微微扬起的脸上却是一副不屑与不耐烦的神情。
“母亲……”夏三郎拼命往薛姨娘身后躲,肥硕的身躯剧烈颤抖着,滑稽又好笑。
“三郎别怕……”薛姨娘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外面的婆子堆了一脸的笑:“这位姐姐,敢问这是哪里?”
婆子的厌弃更显明显了,她剜了薛姨娘一眼,“这里当然是奴役房了,凡是进了我奴役房的,任谁都得掉层皮!别说是这宫里了,就算是整个西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这地儿更销魂的地方!”
在夏三郎看来,婆子狰狞的脸就如地狱的恶鬼,此时她正站在地狱的边缘企图拉他下去。
“我不下去!我不要下去!”
小丫鬟成了公主,日夜奔波了数日却来到了西雍的王宫里,尤其是奴役房这样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令他惶恐。
“来人!将他们拖下来!”婆子一看夏三郎那窝囊的样子,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
几个当差的上来就将他往下拉,这无疑加剧了他的惶恐,院里传出的如杀猪一般的嚎叫盘旋着久久不散。
薛姨娘把住当差的胳膊,眼泪鼻涕横流不止:“住手!你们快住手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这一喊倒是引起了主事婆子的好奇,由清河公主亲自驾车送到奴役房来的人,到底是何身份?
“哦?”婆子抬手叫停了当差的:“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啊?”
主事婆子在宫里待了大半辈子,深知富贵荣辱不过一朝一夕之间,昨日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今日就可能沦为阶下囚,而今日的阶下囚,明日又焉能不会翻身成达官显贵?
“我……我是你们公主家姑娘的庶母。”
薛振连在府里的时候就最不屑夏家的七姑娘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是玥国的贵妃,她的婢女是西雍的公主,薛振连正想尽一切办法同她攀上关系。
她见婆子没有听懂,继续解释道:“盈……就是清河公主同我们家七姑娘一同长大,她与小七小的时候,我都抱过的……”
婆子终于明白了她的身份。
她嘴里的小七是西雍的王姬夏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