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苏晚缓缓清醒了过来,看到了扶着茗夏的徐子凌,心中五味杂陈。
且将时间回到之前。
徐子凌在大舱门前抵御梁山部众的进攻,他认为只要守住大门,梁山的人就不可能进得了舱室内部。然而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带茗夏进船舱的过程。
苏家的楼船修得极为讲究,一二楼的窗户极为厚实,遇到战事只要关好舱门和窗户,扼守船前大舱门,便可确保无人能进得舱室。但三楼因为高度优势,几乎没有人能凭借轻功或钩锁爬上去,所以经常疏于防范,甚至开着窗户,这也是徐子凌能进这楼船的原因。
所以他怕梁山人里面也有身怀绝技的人,可以爬到三楼上去,于是他杀到外围察看了一下,发现船身上有很多小洞,一直通往三楼的一个窗户,赫然有人借助什么东西爬了上去。
徐子凌登时醒悟过来,快速向舱室内赶了过去,恰好在货舱门口看到了大汉推开茗夏,上前侮辱苏晚的一幕,于是令赤霄飞射向那大汉。
大汉实力不弱,却自作聪明,以为没人能发现他,飞剑射来,他未来得及做防范,被一击毙命。
方才茗夏被推那一下,板凳碰到了她的鼻梁,此时徐子凌正轻轻捏着她挺直的鼻子,运气替她止血。
茗夏能感受到鼻上传来的温热的感觉,但在众人面前被徐子凌捏着鼻子,还是一阵面红耳热。
苏晚拭去了泪痕,跑到了先前的老人身边,发现老人只是晕了过去,松了口气,将老人扶到了椅子上。
外面呼喊声越来越大,似乎是官军来了。
果不其然。
过得一会儿,老五老六走了进来,说是梁山贼人见官军赶来,望风逃走了。
随后方叔也来了,看到苏晚没事,也松了口气,他高估了官军的行动效率,也没有料到有人能从三楼进入舱室。
所幸有惊无险,只是折损了些护卫。
官府急匆匆赶来的是东平府知府赵安,听闻江南苏家楼船在荷水遭到梁山贼寇劫掠,他便调集官军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他倒不是因为苏家才如此殷勤,而是因为张文华是他的好友,之前通过书信,说他会坐苏家的船来郓州。
见到好友无恙,赵安也就放心了。直接将他接上了船,带他一起回东平府。
在官军的帮助下,方叔等人快速将船上的尸体和血迹清理了干净,将梁山部众的尸体悉数交由官军移送官府集中火化,自家护卫的尸体则出钱差人快船送往扬州,一起埋入苏家的陵园。
诸事处理完后,楼船便又开始行驶起来,如今离汴梁,也只有不到三日的行程了。
徐子凌与方叔几人站在甲板上,看着江面上随江水流动的一层厚厚的鲜血,心中感慨万千。人命如草芥,他已然深有体会。梁山部众并非全是大奸大恶之人,却是死在了这荷水之上,此后也将无人问津。
他们为了什么而奋不顾身?是那腹中稻米,口中美酒,还是对晁盖宋江等人的敬爱和义气,亦或是那杆替天行道的大旗?
正思绪万千,身旁的方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这次多谢你了。”
徐子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也受了你们苏家不少恩情,这些客套话方叔你就不必和我说了,太生分了。”
方叔哈哈一笑:“你小子倒是实诚。不管怎样,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徐子凌看着两岸向后移动的景物,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换了身绿色衣裙的苏晚款款走了过来,对方叔等人说道:“我要与他单独说些话。”
方叔应了一声,再次拍了拍徐子凌的肩膀,带着老五老八回船舱去了。
徐子凌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苏晚,说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苏晚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缓缓道:“我苏晚向来恩怨分明,你保了我的清白,如同救我性命。我知道你喜欢财物,就给你一万两作为答谢,如何?”
一听有钱可拿,徐子凌瞬间来劲了:“你的命就值一万两?”
对他印象刚有所改观的苏晚顿时愣了愣,轻声道:“那你要多少?”
徐子凌摸了摸下巴,说道:“三万两,有没有?”
苏晚咬了咬牙,答道:“好,三万两就三万两,从此恩怨一笔勾销。”
徐子凌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苏晚怔了一下,虽然不太乐意,还是与他击了下掌。
之后两人便沉默不语的站在甲板上,看着周围不算美丽的的风景,各自想着事情。
过了许久,徐子凌一跃而起,御剑飞向远处。衣袂迎风而动,脚下红光四射,颇为潇洒。一时吸引住了苏晚的目光。
却见他飞到岸边停了下来,捡起了什么东西,在水里洗了洗,将那圆圆的东西放到了衣兜里,又御剑飞回了楼船。
看到苏晚一脸古怪的表情,徐子凌诧异道:“你看到钱不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