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虹桥码头下船后,徐子凌三人便与苏晚等人分离了。
虹桥之下,便是汴水,从江淮等地而来漕船大都在此停泊,转运粮草,来往的商船也在此处汇集,转运货物。
从东水门进入汴梁,徐子凌不得不再次惊叹于这座城市一眼望不到头的繁华。沿街尽是各式各样的店铺,青石长阶上全是往来的车马行人,文人士子、贩夫走卒、巡街武人穿梭其间。
走了许久,穿过相国寺,才到了矾楼所在的御街。徐子凌此行的目的,就是为茗夏拿回卖身契。
走在御街上,放眼望向远处,尽是青楼酒肆,勾栏茶室等歌舞升平之所,两三层高的大型楼阁随处可见,大多为庭院式楼阁。
又是走了许久,到了御街北段,总算见到了矾楼。矾楼既是青楼,也是酒楼,集餐饮、色娱为一体。矾楼占地极广,楼阁高低起伏,参差错落,楼与楼之间以飞桥栏槛明暗相通。西楼之高,甚至能下视皇宫。
宋朝有个规矩:在职官员不得嫖妓。当然,只是不能赴鱼水之欢,让其唱曲跳舞助兴还是允许的。所以各大青楼都有了大量“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之前茗夏就是其中一员。
三人缓缓走进了矾楼大厅之中,虽是白天,却也能隐约听到周围房间传来的丝竹歌曲的声音。
刚走了几步,一名浓妆艳抹,穿着大红袄子的中年妇人看到了茗夏,快步走了过来,腻声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怎地才回来,周公子都来寻你好几次了。”
茗夏微微怔了一下,问道:“韩姑,先不管周公子的事,青姨可在楼中,我找她有事要说。”
韩姑也没多想,答道:“青姐方才在议事阁里接待南方来的贵客,现在大抵无事了,你去寻她吧。”
茗夏点点头,对徐子凌道:“议事阁不让外人进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叫青姨下来。”
见徐子凌点头,她吩咐月儿看着徐子凌,随后转身向正厅后面的楼阁二楼走去。
韩姑也是注意到了徐子凌,以为他是茗夏的朋友,见他年纪不大,却是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便想调戏他一番。
徐子凌正随意看着大厅中五颜六色的装扮,却发现刚才与茗夏说话的韩姑靠了过来。
韩姑脸蛋生的寻常,身段却是风姿绰约,凹凸有致。此时正蓬松着头发,大红袄子半开半掩,露着翠绿抹胸,一抹雪痕,笑吟吟的看着徐子凌:“这位公子,是师师家乡的朋友吧?”
徐子凌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一问话,徐子凌下意识低头看向她,却一眼望见了挺翘峰峦间的幽谷,急忙把头高抬了一下。
韩姑拢了拢衣衫,娇声笑道:“公子莫不是个雏儿?”
徐子凌虽不稔男女之事,但也知道这韩姑是明知故问,想调笑于他,于是他便答非所问道:“我与师师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替她赎身。”
韩姑顿时脸色一变,冷声道:“不知公子是何家世背景?”
见她变脸如翻书,徐子凌轻笑一声,道:“我就是一武夫,无父无母,更无功名,只有一师傅,当如何?”
韩姑愣了愣,嗤笑道:“一介江湖草莽,如何配得上师师。你可知道这汴梁城中有多少贵公子排着队想见师师吗?你知道他们都是何等身份吗?就周邦彦周公子一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做到了大晟府协律郎。”
徐子凌不屑道:“管他是谁,师师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韩姑愤怒的看了他一眼:“我可是为了你好,惹了他们,你休想在汴梁立足。”
在大宋民众的眼里,至高的追求都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来汴梁的人,肯定都是想谋取官身的。绿姑认为徐子凌也是想要投身官场。
徐子凌则认为她有些自作多情,便懒得再理她,回头看了看丫鬟月儿,问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丫鬟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睛,反问道:“我该说什么?”
徐子凌有些无奈,便不再多说。
过了一会儿,正厅后面的楼阁上,茗夏带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下来,走到了徐子凌身边,看着他道:“青姨,他就是方才我与你说的徐子凌。”
名叫青姨的女人围着徐子凌走了几圈,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推了推他的胸膛,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凌是吧?身材相貌倒是不错。师师于我如女儿一般,我早就想让她出去了,奈何她一直说没有去处,才留在这矾楼里,如今她愿意跟你走,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
不过你若是敢亏待了她,我自有法子让你不得好过,我青姨当年也是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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