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谷利禀报孙翊道,“二公子来了。”
孙翊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身穿太守锦袍的孙权正驾马朝这里赶来。
孙翊挥挥手,守卫他的重重人围顿时出现一条道路,孙权没有敢驾马冲进来,在人围外就下了马匹,然后快步跑了进来。
他慌忙的来到孙翊身前,对孙翊拱手大拜,口中急忙解释,
“臣才刚刚接任庐江太守一职,积累的政事太过繁杂,故而臣才如此晚来,望君侯见谅。”
对于孙权来说,本来以为孙翊继位后他可能就要被冷藏了,毕竟他的身份有些尴尬,如果他是孙翊的弟弟就好了。
所以在知道孙翊任命他为庐江太守时,他的内心是很激动的。
他才十八岁,他也有自己的志向,他不想自己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他很珍惜这个机会。
今日孙翊命人传召他城外相见,他本应该马上前来,但庐江太守一职虚悬太久,积累的政务太多太乱。
他一时无法抽身而出,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导致他让孙翊等了许久。
他担忧孙翊因为这件事对他不满,剥夺了他太守的职务,把他又闲置在吴县。
孙翊见孙权脸上满布慌乱之色,嘴角含笑,握住孙权拱拜的手,轻轻说道,“仲兄,无妨。”
接着他又说道,“吾明日就要回吴了,今日特地在城外传召你,只是为了叙兄弟之情,不然我在郡守府中召你就好。”
孙翊的语气很温和,孙权见孙翊没有不满,便也放心了。
“多谢君侯……”
孙权话还没说完,便被孙翊打断,孙翊对孙权说道,“今日你我不是君臣,只是兄弟,唤我三郎就好。”
说完后孙翊直接翻身上马,对着孙权说道,“跟上来。”
然后孙翊就驾马朝更远的城外而去,谷利及亲卫们也都纷纷上马,百余轻骑跟随孙翊而去。
孙权有些不解,但他不敢迟疑,急忙上马,朝孙翊的方向追去。
孙翊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地处,他直接整个人仰躺在马上,闭目休息,脑中想着一些事。
自穿越以来,他对孙权的态度就有些复杂。
在一开始,他念及将来,也为了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毅然决然的出手干预孙策的立嗣之事。
结果证明他成功了,他击败了孙权登上了吴侯的宝座,继承了江东基业。
后来他因为初登大位,根基未稳,所以以治丧之事剥夺孙权军权,将他放在半闲置的位置。
这些事孙翊没有做错,当初那场江东立嗣暗流涌动,孙权也是有支持者的,毕竟他为长,又早早有声名在江东。
孙翊那么做是为了自身和江东的稳定考虑,所以孙翊至今认为自己没错,更不会因此对孙权怀抱愧意。
这本就是大争之世。
但难道就此真的将孙权投闲置散一辈子吗?
孙翊认为没有必要。
如今他已经稳固了他的地位,他的威望虽然还不如孙策在位时那般强大,但距离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权的存在对孙翊的地位已经没有太大的威胁,孙翊将孙权继续投闲置散已经没有了大的意义。
诚然历史上的孙权对外二三其心,卑躬屈词,将孙策在位时积累的孙吴进取、荣耀之心败了个干净,为将来孙吴整体转入守势慢慢等死埋下了隐患。
诚然历史上的孙权对内醉心权谋,六亲不认,责杀陆逊,捧杀二子,自毁长城,为了将来孙吴数十年的内斗奠定了基础。
有些人认为江南人进取不足,内斗严重,那这个是古来就有的吗?
恰恰是孙权这里开端的。
春秋有楚吴越三国争霸中原,秦代有项羽八千江东子弟兵横扫天下,汉代有孙策三千劲旅平灭江东群雄,何谈江南人不思进取。
现在不是隔江犹唱后庭花时的南宋江南。
孙权是有很多不足,但在保守江东基业这方面,他做的很好。
虽然孙权被非议心性薄凉,但他没有辜负孙策临死时的嘱托,守护住了江东。
这是个功过参半,毁誉也参半的人。
但是他现在还不是历史上那个猜忌擅杀的吴大帝,孙翊当初夺嫡也只是为了将来。
现在的孙权是孙翊的二哥,是薄有声名的孙家二公子,他是有能力的。
若仅仅因为历史上的固有印象就对孙权猜忌不已,严加防范,这样的话孙翊将来遇上曹操,又怎么会有信心战而胜之,而且这不符合孙翊的利益。
唯我独尊,不是忌惮,而是自信。
过了一会儿后,孙权来到了孙翊身前。
孙翊见孙权来了,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过一套戎服,直接扔给孙权,让他换上。
在孙权换上戎服后,同样是一身戎服的孙翊,示意谷利给孙权递上一把剑,
而后孙翊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对着孙权说道,“仲兄,吾等兄弟二人好久没击剑竞技了,三郎手痒的很。”
说完,孙翊剑指孙权。
孙权看着孙翊的这方动作,心中沉抑。
周围满布的孙翊亲卫正灼灼而视,若是自己对孙翊执剑而向,或许这就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口实,毕竟孙翊现在是吴侯,不再是他可以教训的三郎了。
孙权心思深沉,向来考虑的很多。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尴尬的身份很容易引起孙翊的忌惮,他推己及人,若是自己是孙翊,又怎么对自己毫无戒备之心呢?
孙翊如今可是江东百万生民,数千里疆土的主宰,高处不胜寒呀。
孙权觉得孙翊今天所为,或许另有深意,更想深一点的话......
孙翊见孙权脸色犹疑,迟迟不动,心中知道孙权在顾忌什么。
他在孙权深沉的目光下,举起右手,用左手轻轻摸了下右手的手腕。
这个动作只有孙权和他才懂得内中的含义。
孙权见孙翊做出这个动作,神色一怔,脸上的深沉之色褪去了不少,代替的是动容的神色。
眼中的犹疑猜测之意也少了不少,多的是温和怀念之意。
当初孙策在袁术底下效力,孙氏家人都住在曲阿,那时孙翊顽皮,好武爱击剑,孙匡孙朗年纪小,孙翊就只能经常找孙权一起击剑。
虽然孙权更爱静静地一个人读书,但在孙翊的请求下,每每都会答应和孙翊一起击剑。
不过孙权不是孙翊的对手,每次都被孙翊用剑柄击中手腕导致手中剑掉落而落败,时间久了,孙权就恼怒了,誓言不再陪孙翊一起击剑。
但每次孙翊前去找孙权的时候,都会发现孙权的书桌旁一直放着一把剑.......
孙权没有履行他的诺言,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的手腕处都是青紫一片,孙母发现问起来了,孙权只推脱是睡觉睡得.......
也许后来孙权跟随孙策四处征战,孙翊留在府中照顾老母幼弟,导致两兄弟的感情淡了不少,但少年时,他们的感情也是很深的。
孙翊会想起属于前身的一些事,而这件事在前身的记忆中与孙策教他骑射这件事一样清晰,也许在前身的记忆中,这件事很珍贵吧。
孙翊见孙权因为自己的这个动作脸有动容之色,挽了个剑花再次问道,“仲兄,何如?”
孙翊这一问让孙权心中最后的几分犹豫消失,那件事对孙翊来说珍贵,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毕竟是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举起手中长剑指向孙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