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急匆匆赶到福寿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太后念完了一遍佛经正宽了衣准备就寝,一见皇后眉间的忧虑,挥了挥手手,遣散了宫人。
“母后,儿臣听说青妃出宫了。”皇后顾不得行礼,扶了太后的手臂道。
太后淡淡瞟了皇后一眼,沉下了脸色道:“慌什么?青妃出宫这么大的事儿皇上能不知道么?皇帝那边尚且没什么动静,你倒是热心。”
皇后被这么一数落,也只得红着脸低了头,到底是阅历不足,虽然贵为皇后,却仍然显得定力不够,见太后沉吟不语,问道:“依母后之见,儿臣如今该如何做?”
太后推开了皇后的手,看了一眼寝殿的佛龛,双手合十,又默默念了几句才开口道:“什么都不做,且先看看皇帝的意思吧。”
经怎么一说,皇后也是明白了些。如今青妃离宫不久,皇帝并未表态,若然贸然行事,一旦日后皇帝念旧,迎青妃回宫,自己的处境怕是堪舆,念及此,只淡淡回了声“是”,心里却终究是不甘。
“王家那孩子怎么样了?”太后歪着身子靠在软榻上闲闲地问道。
皇后稳了心神,取了外衣替太后披上,温声回道:“皇上前儿夜里确实宣王御女去了龙阳殿,可是后来却听说只是陪皇上下了一夜的棋。”
太后听了却是叹了一声,轻轻地闭上了眼:“如此一来,更是不能轻易动那青妃了。将军府那边可有答复?”
元皇后掩下心中的不快,这么好的机会若白白错过,当真是可惜了,又听太后问起了将军府,定了定神回道:“王禹少只答应儿臣会从旁留心看顾皇子,并未提及做皇子师一事。”
“嗯,慢慢来,这种事急不得”,太后眉心微皱,说道,“将军府没有正面拒绝便还有机会,如今王御女的事又牵扯其中,中宫要好生稳住王家人才好。”
皇后想着别的事,听太后如是说,也只微微地点了点头,又听太后问道:“莫青成的那件案子如何了?”
“刑部已经将人放了。”皇后恭敬地回着,对于这位姑母,元皇后不是不怕的。
自当年嫁进了昶王府,便处处被这位婆母压制着,当年的元婉仪因生养子嗣有功已升了嫔,元嫔不待见昶王,只心疼小儿子云王,连自己这个亲侄女也跟着遭了不少罪,想起心酸的过往,元皇后不免一阵黯然。
太后只顾着自己的盘算,并未注意到皇后的情绪变化,只笑了笑说道:“刑部办事效率倒是挺高,不过一天的功夫,人已经放了。”
元皇后知道太后话中的意思,哪是刑部手脚快?不过是王禹少的态度起了作用而已。看透了这一层,于是只顺着话儿继续道:“当初母后派人安排莫青成与沈家姑娘的那一出,不就是为了逼死人命引起王将军的注意么?这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在母后预料之中,母后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太后微扬了嘴角,眼中透着狠厉:“人人都以为那姑娘是自尽的,却不晓得她是被自己的姑母沈姑姑逼死的,哀家原本还小瞧了那沈姑姑呢。”
皇后虽然知道些细枝末节,对详情却并不知道多少,看太后也没有细说下去的意思,也不好再问。再看天色不早了,继续留在太后宫里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说了些吉祥话便跪安了。
出了福寿宫才发现飘着雪,看道边的植被业已蒙了层淡淡的白,心知这雪怕是下了有一会儿了。雪花翻飞倾洒着,肆无忌惮地钻进了每一寸角落后又不见,正像了这深宫数不清的暗箭计谋。
盎秋赶忙上前替皇后披了大氅,却被皇后一挥手拂开,只听她压着声线,那声音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一般:“本宫定要那最好的,这些下等货甚至不入青妃的眼,本宫又怎会要?”
盎秋才明白过来,皇后说的是青妃前几日穿的那件玉白的狐皮大氅,自己手中的这件跟那件比起来,果然是天壤之别的,见主子已冒着雪行得远了,只好抿了唇紧紧地跟了上去。
龙阳殿的偏殿内,赵子霈负着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正定定地望着窗外飘忽的飞雪想得出神。
卫承德进得殿来,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却是殿内的轩窗全部都大开着,暖炉里源源不断的热流也终究抵不过窗外的寒冷,温暖的内殿早已冷如冰窖。
“哎呦皇上,冻坏了龙体可如何是好?”卫承德紧赶几步,顺着弯儿关上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