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虚弱地摇了摇头,我忽然想起包里那位曾经提醒不要盯着她的眼睛看。
我低头逼问黑皮衣:“你的迷烟效力有多久?”
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煞气全无,恍恍惚惚地呻吟着,我问了几遍才勉强听到回答“两个钟头”;他背上的伤口虽然触目惊心,但失血量并不大,中间有个小圆洞,应该是蝶妖叮的地方,能看到边缘渗出黄黄绿绿的液体。
也就是说,至多一个来小时以后,那边三个杀人越货的水贼就生龙活虎了。
“你让我再吸几口他的胆汁,我能恢复得更快些。”蝶妖忽然说。
“这会要了他的命。”
“他害过的命不会比水贼少,”她不以为然道,看了我一眼,忽然冷笑一声,“对了,你和他一样,也是人类。”
“你和那几个水贼一样吗?你们都是灵族。”
“可你是个通缉犯,”她盯着我,“你一定很危险。”
“那是我骗他们的。”
“不,我看到过通缉你的榜单,一开始没想起来。”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做声。
“我不想要钱,”她急急地说,“也不会傻到去招惹一个悬赏额那么高的人,如果……如果你能让我再吸几口,我、我可以帮你解决那三个水贼,趁他们还没恢复魔力。”
——“别理她,你亲自动手,我有话要问这几个混血。”
包里那位忽然发出声音,我几乎一跃而起,脱口而出:“你死到哪儿去了!”
蝶妖不明所以,紧张地看着我,不远处的三个水贼也好奇地往我这边看;身下的人贩子只顾萎靡不振地哼哼,完全没有反应。
“刚才走神了,”他毫无愧意地说,“你干得不错,作为一个零魔力的人而言;就是太狼狈了点。”
“哦,多谢你的评价!”我怒了,旁若无人地跟脑子里的声音对话,其实是大吼,“你走神得可真及时!要是再危急一点,我死了或者残了怎么办?”
“这些危险又不是我造成的,你朝我发火做什么呢?”他淡淡地回答,停顿一会儿说,“你总不能事事依靠我。”
我生气,却又不能反驳,深呼吸一回后冷笑道:“那谜草是怎么回事,你可没告诉我它这么有用。”
“我没骗你,用来制作药剂才能发挥谜草最大的功用,研碎焚烧是最下等的用法,”他大言不惭地说,“我只是没告诉你它的作用是什么。”
你是怕我知道了,拿它来克制你吧——我心说,嘴上却没吭声,同时不免产生了一个想法:他对我也这般戒备,很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还瞒着我……说起来,他不是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他的姓名身份吗?
“那边三个是木精灵和蝶妖的混血,你取一些这边这个蝶妖的血,照我教你的方法在他们周围画几个符文,就可以压制他们,”他顿了顿说,“否则他们即使吸了谜草烟雾,要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我不理他,摁住黑皮衣的后颈追问:“通往人境的入口在哪里?出口是哪里?人境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对方拒绝回应,我拎起他的脑袋贴在他耳边威胁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就让这位蝶妖小姐吸干你的胆汁。”
威胁比较有效。黑皮衣浑身一颤,用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回答了我;我见他神志还算清醒,于是穿插了几个问题,又把之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两次回答基本没有出入。
按照黑皮衣的说法,人境的诺森大公国和灵境的火云城领主国联合签署了一项“和平共建协定”,其中有一条附加协议,允许像他这样的人作为“特别治安官”通行于两境之间,名义上在火云城的范围内抓捕作奸犯科的灵族“流放”到人境的诺森,离境前要给火云城缴税,按种族、品质、数量等各有不同税费标准,名曰“引渡费”;等到了人境,还得再给诺森大公上税,名曰“承接费”。“货”在运进地下拍卖场之前,要经过层层关卡的盘剥,但利润也是十分可观的。
他说,做这行的人不算少,淘汰得也快,多是趁年富力强玩儿命干几票,挣够了钱就收手回人境养老。通行所用的气旋当然是在诺森和火云城境内,地理位置相当隐蔽,通行时的盘查也十分严格,“特别治安官”都与诺森大公国签了条款严厉的保密协定,禁止他们在人境谈论此事。
黑皮衣说,大约三个月前,人境发生了一件大事——最高学府三境岛学院遭魔人血洗,几乎无人生还,人们把此事归罪于维斯特米尔上国的安保措施不力,纷纷上街游行、演说声讨,要求国王放权并撤换重臣,但被压了下去;三境岛学院的院长施拉姆霍恩出面谢罪,在此惨案中受创最大的诺森大公国要求严惩失职的施拉姆霍恩,也遭到维斯特米尔的拒绝。因为这件事两国翻脸,不到一周时间就引发了战争,听说到现在还没完全停战,维斯特米尔边境的一些小城已经沦陷,居民都跑光了。
关于这场战争,黑皮衣只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图灵小城的情况,他在战争爆发初期就来灵境了,所有因果细节都是听其他后到的“同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