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些难办了。
待陇西诸事压不住时,郁池樾定然会被派往陇西。
到时候谁知他那颗‘忠君之心’,还在不在。
朝昌帝对他做下的下作事儿,他定然心知肚明。
放他回陇西无疑是放虎归山,可若不放他回陇西稳定人心,四皇子怕是得在陇西被人撕了。
让老祁助他止住疫病,算是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劝谏他不要轻举妄动。
倪姷在屋内听得眉心紧蹙。
老祁可是她的人。
虽然她也没打算把老祁带走,可总感觉怪怪的。
她的人被人送出去用了。
朝昌的太医当真无用。
时傹起身走进屋内,却瞧见倪姷盘腿坐在榻边,眉心微蹙,神色认真。
“怎的不睡?”
倪姷认真看向他,“都督,妾身得回一趟燕南。”
郁池樾既然来借人,那么他必定会被派往陇西。
既然他被派往陇西,若燕南起战事,朝昌帝也难放时傹归燕南。
可燕南必定要起战事的,到时候时傹更不会放她走。
她不是不能直接走,可时傹就守在朝隍,若是走得太突然,他不可能不起疑心。
到时候瞧见她院中就连旺财都没了,他定然会查个底朝天。
若是出动玄隍卫,那么她一直等的秋收的粮食便不可能收了。
那是她运往关北最关键的一批。
燕南等着那批粮草救急又如何。
难不成在榻上滚了几回,她就会拱手送出手里的东西吗?
她脑子可是一直清醒着的。
时傹走近几步,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复杂。
“为何这么急?”
倪姷眉心蹙得更紧了,面上都是为难。
“都督,妾身收到了燕南传来的消息,朝昌一乱,商贾没有不被波及的。
胞弟太小,暂且不能震慑底下人。而妾身最为珍视的便是父母留下的产业。”
时傹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冷,“你身边有多少护卫。”
倪姷笑得有些狡黠,“妾身有足足十五个护卫呢。”
他身边暗卫不多,如今这个境况,根本不可能分出人手护送她。
且他又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只要燕南战事暂且未起,对于她离开朝隍这事儿,他暂且还是好说话的。
瞧他不开口,倪姷起身拉着他在榻上坐下,“都督放心,妾身不去陇西,燕南自是是安稳的。
且妾身不可能只带那些护卫一起走,还得雇上镖局的人,毕竟妾身答应了要带夫人一起出门瞧瞧,自然是护着她的安危。
再加上这旺财每日都喜欢嚎叫,妾身要被烦死了,这一回怎么说也得把它送回倪琛手里。
他要是再送来,妾身定然要回去打他的。”
过了好半晌,时傹才道:“待你回来,这练武的事儿便不可能停了,遇到事时多少也能护住自身。”
倪姷笑了起来,“都督这是舍不得妾身了吗?妾身又不是马上就走,都督怎的就开始说起离别之语了。”
时傹没理她的打趣,思忖良久,又道:“你走水路。”
坐船能把人都聚在一起,若遇险情,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这话可把倪姷高兴坏了。
走水路可就更容易‘死’了。
大水一冲,什么痕迹都会消失殆尽。
“好,妾身一定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