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仲夏中旬,疫病席卷陇西,陇西粮仓罄尽,青黄不接。
朝昌帝与时傹商谈整整一夜,翌日,西平候郁池樾领圣旨与兵符前往陇西赈灾。
玄隍卫一千人,禁军一万共同护送八百万两白银随西平侯前往陇西。
酒如霜从倪姷手里的密信上收回目光,认真道:“抢吗?”
倪姷瞪了她一眼,“你疯了?你当朝昌帝是蠢的吗?这我要是抢了,燕南四十万大军就是不守边关也得把我搜出来。
何必在这等朝昌帝将疯未疯的时候把他逼疯。”
“嗷。”酒如霜看向窗外。
阑楼地处神德大街,可尽收朝隍街景。
不论陇西如何惨烈,也难以影响朝隍一分一毫,朝隍一如往常的繁盛。
“花清越问咱们何时离开?”
倪姷点燃手中的信件,不紧不慢道:“五日后。”
忽而酒如霜好似瞧见了什么,趴在窗口往外看去,“嘿,那萧尔若舍得出门了?谁接她回府的?”
倪姷笑道:“原本朝昌帝是要时傹派人去接的,谁知陇西出了事,没人得空管她。
她便自己个儿灰溜溜地回来了,这些日子在时府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酒如霜又看了一会儿,“她带着那个长得像你的女人进了一家脂粉铺子,当真有闲心。”
倪姷把灰烬混了水倒入雅间兜兰的土壤里,随后起身走到酒如霜身边,阖起眼眸深吸了一口朝隍城夏日味道。
凌冽,混着阳光,钟鼓馔玉,穷奢极欲的味道。
她朝左侧抬起头,不紧不慢地睁开眼眸。
朝昌皇城被炎阳笼罩,宫门巍然而立。
她会打开那道门,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坐上那个千百年来,只有男人能坐的位置。
七岁去见父母尸身时那一路的惶恐,不安。
她再也不会感受到了。
“你们这是在......”酒如霜皱着眉,满脸嫌弃地转过头看向倪姷。
却发现她并没有往下看.....
“阿姩啊,时傹在楼下看了你好一会儿。”
酒如霜方才瞧见时傹骑马走近,抬头看上来就没了动作,还以为是在和倪姷对视.....
倪姷垂眸看去,笑着抬起手晃了晃。
她的脸直面烈阳,时傹瞧不真切,只是当她看向他时,那笑容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他翻身下马,阑楼小二立时上前接过缰绳,他走进了楼。
阑楼斜对门的脂粉铺子里,王青颖目睹了一切。
她手里抱着萧尔若选好的东西,就那么站在店门的镂空雕花后。
看着他身穿正红丹雘之色斜襟绣四爪飞鱼纹锦袍,骑着通体玄色的高头大马停在阑楼之下,看着他看向楼上之人。
他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他能护住任何一个想要护住的人。
没有人会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他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郎君。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视里,她仔细瞧过他的眼眸,眼尾微挑,多一分风流,少一分是冷淡,永远脉脉含情。
她会害羞,也喜欢。
却只是喜欢。
她的父亲只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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