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倪姷两人终于进入了地道。
这地道由雍州边陲雁门郡雁门关内始,直通关北地界内一处不起眼的矮山后,足足二十五里。虽然饶了些,可胜在隐秘,当年为了挖这地道,倪姷可是搜罗了不少工匠。
地道内每十米便有一个暗角,暗角处都藏有士兵,除了她的人,无人能活着出去。
“出来吧,是我。”倪姷瞧着看不见尽头的地道深处淡淡道。
话音一落,士兵从暗处现身,纷纷点亮地道,齐齐跪地拱手,“见过主公。”
倪姷撕开人皮面具递给白降,笑道:“起来吧,今年的粮草可够?瞧着你们倒是一个个得更壮了。”
士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兜鍪,用略微别扭的中原话道:“主公给的粮草每一年都不少,属下的闺女吃了精米饭瞧着和中原闺女一般水灵灵的了。”
倪姷笑着点头,“那就好,好好干,日后你闺女的荣耀还得靠你去挣。”
“是!属下遵旨!”
.....
两人出了地道时,天际已然透出亮光。
和不同的人,说了一路的话,倪姷笑得脸都僵了。
白降每一次瞧见这等场面都觉得主子真是厉害,和什么人相交便用什么样的态度,这点法子,被主子使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在朝昌国内,在主子的迦阑宫内,主子何时会如此‘平易近人’的与人说话?那不是一言不合就拧人脑袋?
她这个迦阑宫人人害怕的长老,与主子一比,啥也不是。
主子对付这些关北汉子,表面温和,暗地里也是下了不少毒的。
主子说了,大业未成之前,她不信任何人。
更不论说是被她亲自养肥的关北三十万铁骑。
她能坦然接受三十万关北铁骑踏入朝昌,却不能接受三十万关北铁骑踏平她.....
这是主子的原话......
“想什么呢?冷死了,快上马。”
地道出口不远处散着不少马,随意挑了一匹翻身上马,倪姷脸还是很僵,是以显得杀气很重。
白降连忙‘唉’了一声,连忙翻身上马。
对于进入关北大营的道路,倪姷是刻在了脑子里,哪怕天气再恶劣,她也能轻松到达。白降却是生生来往了无数次,凭着感觉记下的,若不然暴风雪一来,别说道路,连山头也是看不清的。
两人疾驰了足足半个时辰,便瞧见了天边缓缓升起的赤乌,山尖冰雪未消,赤乌的金色光芒映照在山头,就连白雪都变得灿煌,灼灼逼人。
白降疯了一般高兴地吼了一声,随即骑马来到倪姷身侧,“主子,这地界实在是美,朝昌任何一个地方都比不过!就是可惜种不出粮食!”
倪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山间早晨湿漉漉的空气,好似能闻到初夏新草的味道,“的确是美,待日后说不得可以修路建上驿站,再哄着那些个贵族来游玩,又有钱赚,又不至于浪费了这么好的地界。”
白降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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