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视,神态肃穆。
倪姷懒得管这主仆两,只又饮了一盏茶而后起身进屋,退了大氅上了床榻,又从床尾拿来另一床被衾放置身侧,自顾自地进了自己的被衾。
浴房的动静很快便小了下来,时傹头发半干,就着寝衣进了卧房,瞧见床榻上那一小团凸起。
“你不洗?”
倪姷答得很快,“妾身不爱沐浴。”
她今日洗得早,就是最近爱回嘴,如今这么个能发脾气的“性子”,做起戏来更适合她。
时傹顿了片刻,笑道:“脏的也不是不行。”
说罢也不见动作,只靠在小榻上缠绕着人骨念珠的那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膝头。
倪姷翻了个身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他微微仰头,喉间的凸起很是明显,她甚至能在昏黄烛火下瞧见上面隐隐的青筋,锋利的下颌与脖颈泾渭分明,甚至能在脖颈处投下大片的阴影。
他身子的每一处都好似天工造物一般好看,哪怕白得粉嫩竟丝毫不见阴柔之感….
时傹掀起眼皮便瞧见了床榻之上那人的目光,盯着他,很专注,却是干净而坦然。
好似他就是一物件一般供她欣赏。
“看出花了吗?”
倪姷对上他的目光,在被衾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懒道:“还成。”
时傹眼尾微挑,站起身往床榻走去,声音极是平淡,“看得出,你果真是喜欢我这身皮囊。”
倪姷不再说话,只又往床榻里间挪了挪,时傹也掀开被衾上了床榻。
瞧着时傹心如止水的模样,倪姷心内暗笑了两声,这人真是稀奇得很。男人哪有不爱这事儿的?就谢子青那如此克己复礼的人在床榻间都从不餍足,时不时那眼神就好似能把人灼烧成灰烬。
这人双眸永远温和含情,眼尾上挑的弧度恰好,眼含勾子,极是惹人。可倪姷盯了他这么多年,自是清楚眼前这人是何等的冷心冷情。
若不是调查的勉强算是详尽,倪姷都要以为他定是在外间藏了一个心爱之人,日日欢愉。
在圊州时那晚,他的衣袍都撑起来,竟还能面不改色地出门与下属谈话……
倪姷总有一种感觉,他好似是单纯觉得床榻之间的事,无甚好处…..是以根本不愿花心思在这上头。
虽然这想法荒唐了些,可对上时傹,好似又很合理。
“盯着我便能睡着了吗?”时傹阖着眼眸,疲倦感一阵一阵袭来,可身旁的视线实在是躲不开。
倪姷低声道:“那妾身收敛些。”而后便翻了个身,直接背对着他了。
他宠她的事传遍了整个朝隍城,虽不至于市井间议论纷纷,可官宦世家间却是一清二楚的,往后他来留宿的日子不会少。
“你比在圊州时收敛得不止一星半点。”时傹声音懒倦,音调极低。
倪姷自是听出了些话外之音,在圊州时她可是直接钻他被衾的。
她默了默,随后好似下定某种决心一般钻进了他的被衾,翻身整个人撑在他之上,却控制着自己的下身不与他贴近半分。
瞧他不阻止,而后埋首进他的肩窝,唇贴上,悠悠辗转,往上贴近喉结之时却又便不靠近,时轻时重只以唇和鼻尖摩挲。
只是那喉结好似死物一般,甚至不见滑动。
倪姷忽而抬首俯视着他,神色漠然,只见他眼底含笑,满是挑衅。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