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倪姷走近,笑道:“公子,妾身带您上楼。”
时傹站起身,也冲着她笑。
倪姷只当没看见,累了一天,肚子还饿着,做戏都快没力气了。
倪姷先行踏上了室外木阶梯,时傹抬步跟上,不紧不慢地环顾了一圈这院子的布局。
院子不算大,院中有四间屋子,其中一间是厨房,还有一间堆着些货物,其余两间的窗帘子和其他不一样,那便是卧房了。
瞧着的确是女人布置的院子,虽然有些俗气,却很是齐整,院中的花草瞧着都是精心照料的。
整个二楼的屋子和泠雪居有些像,侧间是浴房,主屋略宽没有库房,临窗位置的坐榻也比寻常的要宽,从錡窗看下去,整个街道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一伙计后脚便送上来一盏茶,倪姷去接进来,语含歉意,“委屈都督住这儿了,这里虽然临街吵闹了些,可是胜在安全。”
时傹懒懒地靠在软枕上,语气喜怒难辨,“哦?如何安全?”
倪姷眼眸亮晶晶的,立时便开始分析,“都督,这个城镇是圊州入定州的最后一个城镇了,那些人今日找不见您,又怎会放过这么个重要的地界?
是以,这城里任何一个客栈都不安全了。”
时傹还是带着笑意,“你说的没错,还有呢?”
倪姷灌了一口茶水,又道:“最危险的,那便是定州了。
定州不是您的地盘,在燕南那些人不敢拿着您的画像来逮人,可在定州却不一定了,哪怕他们不敢正大光明地张贴告示,若是暗中严查,却是可行的。
且定州太大了,因着是入朝隍的州府,是以来往查验更加严苛。”
时傹懒懒地闭上眼,“嗯。”
屋外响起尤姐的声音,“当家的,您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倪姷道:“先沐浴。”
“唉!我这便去让他们提水进来。”
尤姐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两个伙计便上上下下地跑着兑好了两桶水。
倪姷语气满是关切,眼含心疼道:“都督,沐浴了,您那伤口今日不得不沾水了,在那河水里泡了那么久,再加上用了药,定得好好洗洗,待会儿他们熬好冲洗的药,冲洗完再包扎。”
听着她这一顿啰嗦,时傹瞧了过去,便瞧见了那深深的疼惜......随后眉心微蹙,站起身,“走吧。”
进了浴室,隔着屏风各自沉默着沐浴,倪姷洗完先行出屋在楼上喊了一嗓子让人送冲洗的汤药来。
之前在铺子里也和尤姐交待了,让她给白降等人送信。
她们收到消息自是会稳住,倪姷也不担心。
“都督,妾身给您冲洗伤口?”倪姷探着头看向泡在浴桶里的时傹。
倪姷在石洞里看人身子看腻了,现下已然生不出一点儿旖旎心思。
时傹从浴桶里站起身,倪姷目光也不曾转开,其他地方看腻了,不是还有一处从未见过吗?
不过,不太好看。
瞧着时傹下半身穿上了亵裤和里衣裤子,倪姷神色坦然地上前,“都督,您先坐下,劳您倾身,妾身给您冲洗伤口。”
时傹那张讨人厌的嘴,自从解决完那些杀手后就变得‘良善’了些。
现下只垂着眸子任由倪姷冲洗伤口,再撒上药粉,而后仔细包扎。
“都督好了,您先穿上衣衫,妾身叫他们送吃食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