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
又大军围山整整十五天,其间不计其数的匪众被饿死,为争一口干粮起内讧火并,混乱之间有人砍了匪首的头。草台班子全都鸟兽散,纷涌下山缴械投降。
最大的山头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其余观望的小山头或抵挡了几日,或直接伏首称臣,事情出人意料地顺当。
不费一兵一卒打赢了仗,一下子多出来万余张嘴,可是难住了宁远侯。他心中有个隐约的想法,可不可行尚在两说,得找个人商议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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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焕之来到中军帐,甫一进门便听见一声亲切的称呼:“侄婿,快坐。”他了然一笑,看来,宁远侯私下里论公事,掩人耳目。
“姑丈。”孟焕之也随之改了称呼,行过揖礼,坐在宁远侯对面。
军中吃食简陋,一大盘切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瓮上好的竹叶青,启开泥封清香扑鼻而来,色泽金中带绿,澄净透明。
“好酒!”孟焕之由衷赞叹,于酒并不贪,却能品尝出各地名酒,闻香识味,定是宁远侯珍藏多年的宝贝,可见对方下了血本。
“有些年头了,原本想......”
宁远侯兴致勃勃的话头嘎然而止,原本想次女出嫁时招待贵客,他有生之年再是没有那一天。他的女儿背负义烈郡主的虚名躺在阴冷的地下,算了,多想不宜。
孟焕之岔过话题,“乔家大表哥年轻有为,总有一天会踏平鞑靼建功立业。”
领兵到北境抵御外敌是乔家上下共同的心愿,宁远侯举杯谢过侄婿的善意。
几句客套后,言归正传,提起军中关押着的上万名流匪,当中做奸犯科者为极少数,这帮人倒还好说,其余人等该何去何从?
全砍了,不可能,激起民愤过大。全放了,几个月后又都变成流民,重走旧路打家劫舍。全养着,更不可能,军粮本就紧缺,现在都是军士们从口中挤出粮食养着他们。一日两日还好说,时间长了,军士们生出怨气,倘若与流匪起了争执,万万人关押在一处,后果不堪设想。
孟焕之心中有了想法,宁远侯也有定论,他们两人要论的是君心,剿寇成功事情已成一半,妥善安置好匪众才是另一半。
宁远侯行事谨慎小心,只为图谋来年北境用兵时,他能带着儿子上阵,纵马杀敌,亲自为女儿报仇。
“收编,北边将来会用得上。”
孟焕之不愿做故弄玄虚之举,如同他此回来并不是为了扬名立万,只须在恰当的时候的做合适的事,每一步行事都经过深思熟虑。
宁远侯略愕然,在京中听过的素日传闻及经过相处几个月的了解,侄婿都以深不可测示人,今日答得干脆实出他所料。朝中大臣都传言,孟翰林最懂君心,现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当真是圣意所向?姑且信一回。
“我也正有此意,不过这帮人懒散惯了,若不经过严加训练恐难以派上用场。”宁远侯提出另一个难题。
孟焕之解颐微笑,“姑丈心中早有定论,何故仍要为难小侄。”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熊孩子张盛终于拥有了一支营队,只听他一人号令的万名军士,呃,准确地说是万名流寇改编的队伍。
招抚的匪众留下青壮年,五十岁以上的老朽、十四岁以下的少年全都被劝遣返乡,其余人等衣不蔽体瞪着乌鸡眼,聆听场上头领训话。
张盛窝了一肚子火,凭什么塞给他这么一帮弱鸡,他想要的是军中精锐——健骁营。
啊呸!小爷一点都不想干,手底下的乌合之众都没口粮还怎么训他们?
孟焕之适时出主意,城中有人扣着军粮,就看小公爷敢不敢夺来。
张盛自小除了不敢对着皇上发威,没觉得有他不敢的事。当然怕见知媛是因为她太叽喳,张盛嫌烦,他心里更不承认自己怕了表妹。
“给我二百军士,明日这个时辰定抢回军粮。”张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孟焕之适时纠正错误:“非是抢,拿回咱们该拿的。”
张盛一头雾头,抢和拿有甚区别,反正粮食在别人库中,还不都一样,不过妹夫总有他的道理,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宁远侯擦拭着长剑,悠闲自在,“给你一万兵丁还不够使?”
张盛跳着脚道:“那帮人也叫兵丁,长|枪都拿不住,叫我如何带着他们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