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疑虑?”皇帝看着我。
“臣启皇上,我大军尚未出征,此时下战书是否,过早了?”帝国和倭国之间水路相隔千里万里,此时下战书过去,汪洋大海之中再大的船也不过一叶扁舟,可躲得过倭国的埋伏啊?
“倭寇小国,倾其所有未能及京城之万一,东方爱卿也是过于谨慎了。”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瞪了我一眼。
“是!臣多虑了。”我知道我说错话了,赶紧跪倒认错,“那这战书……”
“你且拟一份来。”皇帝顿了顿,“下朝之后随朕去书房草拟,此事务必尽快,耽误不得。”
“臣遵旨。”
也许这就是皇家的尊严吧。大军出征之前便下战书,这对于敌人而言其实是种莫大的羞辱。看起来,这次天朝皇帝真是要大动干戈了。
随皇帝进入书房,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旁边新添置的桌案。我识相地走过去坐好,小太监过来为我研墨。笔墨齐备,小太监退去一边,我执笔欠墨,寻思着这战书要如何写。
“皇上,”我起身问道,“这战书,皇上可有嘱咐的?”
“你且写来。”
我应承着坐下,心里为难。这为皇上做事,事做得好不好倒在其次,能否猜透皇帝的心思才是重中之重。哪怕差事办砸了,若是合了皇帝的心意,也无大碍;若是差事办成了却忤逆了圣意,这可就不好说了。
也罢,姑且写来。
不多时我将战书写好呈给皇帝。
“昔日岛贼烦扰,朕念其羸弱,不忍罪之,然愈演愈烈。实不可忍。今治大军不可计数,愿登岛会猎。”
“不错。”皇帝将战书扑在龙书案上,随手拿过玉玺盖上。“年兴,你亲自去送。务必送到倭国人手中。”
年兴从后走出,毕恭毕敬结果战书出去了。
“颢渊,这次武举是在京中,为防有失,你和赵誉跟那个京兆尹袁宗昊一起商量一下,不要让这些习武之人生出什么事端。”
“臣知道了。臣这就去。”我应下了,抬眼看到皇帝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臣伴君王羊伴虎,这跟着皇帝做事真是心惊胆战啊。
叫上了赵誉。一路到了京兆尹后衙。袁宗昊是个勤快人,常常要在衙门口待到半夜才会回府,好在京兆尹的衙门和他的府邸离得不算远,往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东方大人!赵太尉!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啊!”二子老远瞄到我们就凑了上来。
“袁大人在吗?”我问。老实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怎么仔细看过二子的容貌,因为实在下不去眼。
“大人正在批阅卷宗,请问二位大人……”
“不该你多问的就别问。”我瞪了他一眼,带着赵誉绕过二子直入房中。
袁宗昊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起身等候了。
“东方大人,赵太尉。”袁宗昊一拱手。“两位来找下官所为何事啊?”他客气得很,拉着我们坐下,亲自给我们斟了茶。
“是这样。”赵誉抿了口茶说,“皇帝让我们商议一下。近日武举之人入京,皇帝说,务必保证京城安泰。”
袁宗昊想了想:“皇帝已经开恩,辟了军营给他们安脚,想必不会有事吧。”
“还是谨慎些好。”我说,“毕竟这是京城,若是这些人作起乱来,你我的安危倒在其次。皇帝的身家性命可是不容有失的。”
“东方大人可有妙计?”袁宗昊说。
“倒不是没有办法。”我顿了顿,“不过。京兆尹的手下人可能会累一些了。”
“无妨,既在宫门内。自然是以皇帝的事为先的。”
“我觉得可以这样。”我放下茶碗,“以审核武举之人身份为由,所有参加武举的人皆从南城门出入。调皇城禁军驻守北城门,并在北门外驻扎你赵誉的赵家军。”
“如果都是从南门出入的话,不应该加强南门驻军吗?”赵誉问我。
“不,正是因为从南门出入才要加强北门。”袁宗昊看了看赵誉的疑惑的脸,接着说道,“武举之人只能从南门进出,若是闹起来,北门最远最安全的,而皇宫后门到北门也很近,若是局势难以控制,皇帝可以迅速从皇宫借道北门出城,城外的赵家军可以保护皇帝。这是保护皇帝、以防不测最好的方法。”
没错,袁宗昊说得很对。
“那南门就放弃了吗?”赵誉追问。
“南门的防务已经加强了,若是继续加强恐怕是‘官逼民反’了。”我解释着,“如果你是这些参加武举的人,突然发现之前的普通城门看守被换成了正经的军队,你心里怎么想?人心不足蛇吞象,真要是让他们多心了更不好收拾。”
“东方兄睿智。”自从赵誉那晚来过后一直叫我“东方兄”,是难得的亲昵。
“皇帝的安危算是有了方法,只是这皇城内……”其实没多少人想要刺王杀驾的,有这个心思的人不多,有这个心思又有能力的,更少。
“下官倒是有个主意。”袁宗昊说。
“说来听听。”
“下官知道东方大人所担心的是这些参加武举的人扰了皇城百姓的安乐,可如果能够尽量将这些人固定在一个范围内的话,就能很好的监控管理。”
“话虽如此,可你怎么控制他们在你想要的区域里活动呢?他们是人,又不是墨家的机构人。”我也曾想过这种方法,可是没想到具体的方法,便直接放弃了。
“强制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可以引诱他们自愿。”袁宗昊卖着关子。
“说吧,别吊人胃口了。”赵誉有些等不及了。
“前几天我已经亲自去和几家饭馆儿、医馆商议过了,让他们对武举之人只收一半的钱,另一半用税金顶替。朝廷少收一些就是了。这事我和户部也商量了,只要皇帝觉得可行,颁了旨意下来就可以了。”
好计策。这些人背井离乡。衣食住行都是钱,可出门在外的能有多少钱?再说都是练武之人。想必也没多少家当可以带在身上当盘缠。若是真有这么几家医馆饭馆的可以少收一半的钱,他们肯定会去的。这样,从南门进入,去这几家医馆饭馆的路线就可以约莫估量出来,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相对固定的区域了。
“袁大人好计策,我这就去回了皇帝。”赵誉一拍大腿跳起来,急匆匆跑出去,也不管我。
见赵誉走了。袁宗昊走到我身边,恭恭敬敬地向我施礼:“东方大人,前短时间的事,请东方大人不要怪罪下官。”袁宗昊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看起来这个袁宗昊的确是受了皇帝指派来试探我的。因为他是“陌生人”,所以不会想我透露皇帝的事。他如今把话说明,应该是皇帝已经放下戒心了吧。
“身不由己的事很多,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点头示意。
“既然如此,下官斗胆和东方大人交个朋友,不知东方大人可否赏脸啊?”
“袁大人聪明睿智。我也有亲近之心。”我起身向他还礼。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虽然我觉得袁宗昊这人不简单,为防被他算计不适合当朋友。但这样的人若是做了敌人更加棘手。反正朝堂上的朋友无非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这名利场、是非圈里怎会有将心比心的朋友?难道还指望朝廷上的大人们跟弘义一样陪我通宵喝酒、海阔天空地聊天吗?谁动了这样的心思谁才是真正的天真呢。
“既如此,袁某便请东方兄喝一杯,东方兄意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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