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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如此说来陛下和女帝还是沾了亲戚的关系,若论起来,只怕陛下还是年长一辈了!”大豫好事的臣子立马附和皇帝的说法,恨不得压上那女帝一头。想来这位女帝有效仿大豫女帝之嫌,竟然连名都取的一样,实在是让人不吐不快。
魏西溏笑了下,笑容带了丝讥讽,她伸手,替自己替自己斟了酒,端着酒杯放在眼前,道:“是啊,算起来,天禹皇室确实分至大豫魏氏皇室。不过,”她慢慢抬眸,看向东方长青,问道:“这似乎和帝君并无关系。若朕没说错的话,帝君并非魏氏皇室之人,与朕攀亲道故倒是远了些。大豫的正统王室乃是魏氏,帝君莫不是婚嫁从妻改了魏姓?”
她呵呵笑了两声,又看向刚刚那位开口讲话的大臣,问道:“自古臣子忠君终有道,这位大人不知是帝君的家臣,还是那前朝女帝的家臣?这般忠心耿耿倒也难得,只是朕担心你死后遇到那位前朝女帝,不知可有脸面问声好呀。”
大豫遗留下来的几个老臣脸色微变,再未敢出声言语,大豫的新臣面面相觑,皆想起大豫境内南宫宇骑兵的理由来。
东方长青的手握了握,脸上还是带着笑,却未见半分恼怒之态,应道:“陛下与朕再次会面,便是为了同修两国之好,既然如此,何必为口舌之争伤了和气?”他扭头,道:“朕为此次会面,特地请了乐人前来助兴,望陛下不要嫌弃。”
魏西溏伸手托腮,看了他一眼,点头:“也好,那便请上来吧。”
一群容貌美丽的女子进来,排开弹乐,还有一人中间独舞。
那乐曲魏西溏熟悉,不过就是当年在大豫王宫内二人常听常弹的曲子罢了。
魏西溏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觉得好听呢,如今再听,只觉乱糟糟的。
她拧了下眉头,东方长青还在那边一直观察她的表情,也看到了她脸上的不耐,于是他问:“陛下可是觉得不入耳?”
魏西溏笑了下,抬眸看着他道:“许是年纪大了,对什么都没太多兴致,以前朕听的时候,到觉得不错,只是到了如今再听,不过尔尔。”她叹口气,道:“许是朕年岁大了吧。”
东方长青垂眸,脸上的笑容略僵,半响他笑道:“陛下年轻貌美,如何就是年岁大了,这让下面一众老臣倒是无颜以对了。”
魏西溏还是懒懒的模样,对于第一天的会面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模样,这等表面功夫,她素来厌烦,只是碍于对外的名声,才如此忍耐罢了,只是这会,她这耐性便是到了头,听了一阵乐曲后,她便开口:“朕看这乐曲也听的差不多了,朕被吵的头的疼,帝君以及诸位大人继续,朕先行一步。”
东方长青猛的抬头,“陛下这是要回去歇息?”
下面的乐声停了,魏西溏已经站了起来,道:“正是如此。”
一脸的不耐,眉头都拧了起来,颜阴那边看到了,赶紧出声道:“陛下大病初愈,一路行车乏累,不比诸位大人。恭送我主陛下。”
魏西溏转身朝外走去,今日到此为此,还是等着明日再说。
朝着天禹的大帐走了没几步,身后便有人跟来:“陛下!”
她脚步未停。
后面的人又喊:“西溏!”
魏西溏站住脚,她慢慢转身,看向东方长青,“帝君有何指教?”
“西溏!”东方长青盯着她的反应,慢慢走近,“西溏……”他小心的靠近,“是不是你?”
东方长青只有一个人,他显然遣退了左右才跟了过来,“西溏,是你……对不对?”
魏西溏站直身体,仰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唇边挂着一抹浅笑,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东方长青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想要碰触,最终却又放了下去,他张了张嘴,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他猜测到是一回事,他见到之后又是另一回事,可如今,问出心中疑问,想要得到她的答案时,心中竟还是那般又怕又期待。
他以为自己失了兴致,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那种匪夷所思的震惊,还是让他不能自控。
良久之后他开口:“西溏,你是西溏是不是?”
魏西溏低着头,倒背双手,嗤笑一声,然后她转身对身后的人示意,随从立刻退避开来。
她回头,重新看向东方长青,挑起一眉,道:“既然已经知道,还问什么问?想必你早有怀疑,怎么?如今听到朕亲口承认,有何感想?”她转身朝着外面,看着远山绿草,话音里透着嘲讽的笑:“朕如今这副皮囊可没当年那般绝色。你也不必对朕表现出一副款款情深的模样,更不要对朕说什么这些年来心心念念不敢相忘之类的话,朕与你,如今不过是两国交战之时的暂时休战和谈,至于谈的好还不好,就要看帝君你对这天下无辜的子民百姓有几分怜悯之心了。”
东方长青所有的话都被她堵在喉咙口,“西溏……”
魏西溏扭头看他一眼,笑道:“不过你如今的模样倒是比上回瞧见的时候能看多了。朕当年可就是被你这副模样迷惑住了,可惜朕在见识过那位世外仙尊之后,便觉得这世间的男子不过如此,到底比不上方外来的神仙。”
东方长青的眉头拧了下,自然也想到了那位世外仙尊俊美非凡的模样。他盯着魏西溏,问:“西溏,朕当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年你是大豫女帝,世人只知……”
“东方长青,”魏西溏打断他的话:“你这些话该是自我安慰了无数次,在朕面前不必反复提及。朕早已知你真面目,如今粉饰晚了些。”她略一低头,道:“不过,朕此趟前来,是要确认一件事,只不知你肯不肯说实话。”
东方长青急忙问:“什么事?你说!”
魏西溏看向他,问:“朕只问你,朕的王夫付铮当年遇刺一事,除了你还有谁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