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一笑,深州一战邸恒竟如此骁勇,街头巷尾竟都是说书人在讲他的故事。
看天色已是傍晚时分,不知我又睡了多久。我起身下床,好好洗漱了一番,推开房门来到院里,邸恒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见我房门打开便突然站了起来,我侧着头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儿。
只是一瞬,邸恒便面色如常,理了理衣摆坐下:“感觉如何?”
“依然有些无力,但也算是好了许多。”我坐到他旁边,“这几日多谢大人了。”
邸恒没说话,我看了看他的胳膊:“大人的伤好些了吗?”
“儿时练武伤也没少受过,如今这样的也算不得什么。”邸恒看向我。
“当初听闻师姐说大人要出征时我还吓了一跳,以为大人不过是建安城里吃好喝好的公子哥罢了,能屈尊来深州查案都是受罪,更不敢想上了战场了,倒是我得给大人道个歉,”我笑盈盈地说,“如今深州城内大人的故事最为火热,不知大人是否也要因此青史留名了?”
邸恒有点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还是病中时更好些,如今身体好了怎么又这样牙尖嘴利?”
我笑着挑了挑眉:“天色晚了,大人可用过晚饭了?今日我请大人去玲珑居吧,这些天的事情我总要感谢一下大人的。”
“不必了,”邸恒站起身来,“你等一会儿。”
我看着邸恒向灶间走去,耸了耸肩。
过了许久,天色已然黑透,邸恒从灶间捧了两碗面出来放在我面前。
“吃吧。”邸恒把筷子架到我的碗上。
我颇有些惊讶:“你大可不必因为我方才说你是建安城里的公子哥就这般着急地证明给我看吧?”
邸恒抬眼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记得今日是你生辰。”
我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在混沌中过了多日,竟然也记不得日子了。我朝邸恒笑笑:“自己都忘了的事情,大人居然会记得,我有在什么时候与大人提及过我的生辰吗?”
“上次耿闻清来时,我在旁边偶然听到的。”邸恒低头吃了一口面,语气很是随意。
听到耿家的事情我才突然想起:“对了,那些日子我在小黑屋里,好像是看到耿府的赵伯了。”
“赵顺?那个管家?”
“对,就是他,我记得你曾说过,他已经……服毒自尽?”我用筷子拨了拨碗中的面,挑起一箸来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自然是不错,”灶间的厨子大概是听见了我们谈话,探出头来,“大人今日用了多少面才做出这两碗来,我这灶间现在和那刚刚战毕的战场我看也没什么区别。”
邸恒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伙夫一眼,我用力忍住笑,朝灶间喊:“陈叔莫急,我待会便叫几个洒扫的婆婆去与你一同收拾。”
邸恒有点无奈地看向我,我笑着说:“初次下厨已经很是不错了,至少我家灶间还是完整的。”
“说正事儿。”邸恒正了正神色,“是我低估了,以为耿府不过是生意人,少了提防。”
“你从前其实就并不相信耿府只有赵伯一个人在作妖,对吗?”我看向他。
“对。”邸恒吃了口面,“只是那时候一来我没有证据,二来我并没想明白耿府的目的。”
“如今呢?”
“如今二者我至少已经掌握了半个。”
“半个?”我问道。
“此次深州戍军一病消息严密,绝无外泄,定国派去的和亲公主又还不满一年,焉宿此战出师无名,若非有必胜的把握定不会贸然出动。”
“你怀疑,耿府破坏军粮,意在卖国?”我皱了皱眉,“你这不就是妄加揣测。”
“对,只是揣测。”邸恒说的很是冷静,“所以还需要证据。你能否想起,被赵顺关着的时候还见过什么人,或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东西倒是有些,”我仔细想了想,“我爹七年前故去时曾失传了我家的一本书,细细讲了有关赤星堇的制作与功效,我也是第一次知晓原来赤星堇的作用如此之多,或许连我阿爹都还尚未发现完全,此书用密语写成,这次赵伯绑了我也是为了让我翻译此书,至于人我倒是只见了赵伯一个。”
我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想起:“对了,关我的屋子应该不止一扇门,你是从我身后的石墙进来的,但赵伯始终从我面前的一扇门出入。”
“可记得那扇门通向哪儿?”邸恒看向我。
“看不清外面,但那扇门外并非山洞,若是白天能看到亮光,想必是直通室外的。”我想了想说。
邸恒皱了皱眉,向我点点头:“这几日你好好在家修养,我会去查的。”
“我同你一起去,”我赶着说,“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在那里呆了那么久会比你更熟悉,更何况我也一定要拿回我爹的那本书。”
“不行。”邸恒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后他才蹙着眉看了我一眼,“他们的目的就是你,你不能再去犯险,你的书我自会替你拿回来。”
我看着邸恒月光下的脸,不自觉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