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里,我好像无所不能,是吗?这是你对我的赞扬还是讽刺?呵呵…是啊,在遇见你之前我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凡是我想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凡是我想得到的也不会失去。可这样的我,即便费尽心机,却连一个你都得不到。”
他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夜风吹进来,刺骨的冷。
“我从不信命,我只信人定胜天。可你打破了我所有的自信和骄傲,我不得不向命运低头。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将你拱手相让,不甘心此生和你擦肩而过,不甘心得不到你。”他仰头深吸一口气,思绪似一刹那回到了很远很远,跨越了时光跨越了轮回跨越了记忆。
“我娘追求一生终究红颜薄命,爱而不得,不过一抔尘土。我不想步她的后尘,所以对你,我总是无可奈何。”
他和母亲的命运何其相似?都爱上一个心有所属之人。
“在你眼里我就是不折不扣的政治家,为了自己想得到的,可以不折手段不计代价和方式。对,我承认,我的确是这样一个人。但——”
他缓缓转身,眉目低垂,眼神深深如夜,直直的看着她。
“青鸾,你或许不够了解我,但你应该知道。若我真的想得到你,可以有无数种方法。你逃不掉,也躲不掉,又何须等到今天?”
她抿唇不语。
是的,他想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他若想得到她,早就对她动手了,没必要等到今天。
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沉沉而压抑。
窗外的风吹进来,彻骨的凉。她不由得抱紧了双臂,蜷缩着发抖。
他似有所察觉,转身走了过来,将她的衣服穿好,神情已经恢复了从容镇定。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起身准备走,她却忽然拉住他的衣袖。
“别走。”
他一僵,面露苦涩。
“青鸾,你纵然不相信我,也…”
剩下的话在她主动贴上来的动作上截止。
他浑身一颤,呼吸几乎停滞。
她眼神朦胧而迷离,脑子有些昏,一会儿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一会儿又想起玉无垠。师兄对她从来是温柔宠溺,珍视呵护的。这么多年,她没看到他除了温柔意外的任何一面。
而眼前这个人不同,他可以温柔,也可以冷漠,更会对她发怒对她粗怒对她疾言厉色…
在他身上,她似乎看见了人生百态,众生之相。
从前师兄给她的是安心和温暖,他给她的却是无人可替代的充实和饱满。
他回过头来看着灯光下她迷蒙的眸光,这样近距离观看,她倾城容颜越发魅惑天成,眉间萧索愁绪自然生成,让人见了更是忍不住心生怜惜。
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只知道在稍微意识回笼之时,他已经重新吻住了她。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也或许是再也不想压抑自己而放纵。
模模糊糊间,意识再次消没无踪。他伏在耳边的呢喃轻语也似催情药酒,字字醇香而缠绵,她本就薄弱的意志更加土崩瓦解。
剩下被褥软绵而轻扬,像天空飘飞的白云,又像是漂浮在大海表面上的浮萍,找不到归宿,只跟着他的韵律无休无止的飘荡。
衣襟散乱,香肩半露,红唇微启,娇喘吁吁。
疼痛来临的时候,她咋然惊醒,又那么片刻的空白和茫然,随即又在他如痴如醉的眸光中陷入沉沉的梦境中。
……
当一切既成事实,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那些努力遮掩的东西都彻底摊开在人前。
那天他醒来过来,紧紧的抱着她,问她会不会后悔?她看着水蓝色的帐顶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他更加拥紧她,在她耳边说,会娶她,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会让她成为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最幸福的女人。他说他只有她一个女人,永不辜负。
一直没说话的她却突然开口,断然拒绝。她那样笃定的告诉他,她不会嫁给他。
他明显惊愕,她却当着他的面,很淡定的穿衣。
他盯着她,忽然大笑出声,转身离去。却不知道,在他走后,她看着被褥上那一点绚烂的梅花发呆。然后捧在手里,整整一天。
那是他们的初夜。
其实早在她刺伤他那一晚过后,皇后便召见过她,将她的衣袖挽起来,鲜红的守宫砂赫然入目。
当时皇后久久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沉重的叹息和复杂,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让她回去。
守宫砂还在,她依然是清白之身。也就是说,那一日她看见他们所谓的缠绵,不过是迷惑人心的假象而已。什么事会让云墨以这样的方式遮掩?再加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她是青涩的少女,他亦是未曾识过情滋味的少年郎,在情窦初开之时便将满腔热情全都给予了她。
她还记得昨晚那般懵懂而原始的缠绵,还记得他情动时在她耳边吐出的爱语,还记得她痛到极致时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她闭了闭眼,眼角微微苍凉。
……
他没再来锦绣阁,似乎突然忙了起来,也似乎真的忘记了她这么个人。她每日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偶尔会看见他,他却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那一夜过后他们已经成为了陌路人。
她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仿佛那一夜只是一个意乱情迷的错误。
日子恢复了平静,宫里那些谣言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半个月后,她向皇后提出要搬离皇宫,住进她自己的王府去。
他刚下朝过来给皇后请安,在门口听见这话云墨就顿住了脚步,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捧着热茶,微微低垂着眼睫,等着皇后的回复。
皇后显然有些讶异,抬头看见云墨,不说话。
半晌,他忽然笑了声。
“在锦绣阁里住了那么久,也的确是该换个地方住了。”
她一怔,捧着热茶的手下意识收紧。皇后也猛然抬头看着他,眼神诧异而不可思议。
“墨儿…”
他却面不改色,依旧没再看她一眼,只是道:“不过不用搬离皇宫,只挪几步住进东宫即可。”
她浑身一震,猝然抬头看着他。
他站在门口,挡住了光,容颜却依旧那般醒目而惊艳,眉目婉转如千山万水,写不尽的美妙绝伦和风华绝代。
“母后,您认为呢?”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一声。
“这…”
“不行。”
她立即截断皇后的话,干脆果断的拒绝。
“凭什么让我搬进东宫?我明明有自己的府…”
“凭你是我的女人。”
砰——
茶杯在他轻慢而笃定的语气中从手中脱落,摔成了碎片,在此刻寂静的未央宫中显得格外突兀。
有了前车之鉴,皇后自然不会因那天晚上云墨留宿在锦绣阁而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所以也没有再提什么让她嫁给云墨的话。然而此刻听见云墨亲口这么说出来,着着实实让皇后震惊。她看着云墨,又看向慕容青鸾。
慕容青鸾脸色苍白,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未曾想到他会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他们之间的事说出来。
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她却无从反驳。
云墨却好似觉得风暴不够大,继续漫不经心的说:“我的女人,怎能住在别处?母后,您说对吧?”
皇后迅速整理好收到波动的心绪,并没有回答云墨,而是看向面色发白的慕容青鸾。
“绯儿,你们真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云墨却悠然回头看着他,眼神又冷又含,似掺杂了千年冰雪。
“你想逼我拿出证据?”
她再次脸色惨白,右手下意识紧握成拳。
守宫砂,她没有了守宫砂,这是最好的证明。
见到她的表情,皇后心里最后一丝怀疑也尽数消退,又是喜悦又是担忧。
“可是,你们还没有成亲,让绯儿这样搬进东宫,不太合适…”
“那就即刻准备婚礼。”
云墨的思维永远比所有人都快一步,他从不废话,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
“从现在开始,司里监,尚衣局,礼部,全都放下手上所有工作。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最盛大的婚礼。”
皇后有些瞠目结舌,这孩子也太急了吧?
她怒了,“谁要嫁给你了?云墨,你凭什么干预操纵我的人生?你凭什么?”她猛然起身,大步来到他面前,愤怒而冷冽的看着他,“不过一夕之欢,一个错误而已,我慕容青鸾还输得起,不需要你所谓的负责。”
“一夕之欢?”
他悠然低头,眼神比她还冷。只是在那冰冷霜雪之下,却隐藏着她看不见的痛苦。
“好,浩哥一夕之欢。”
他怒极反笑,“你是输得起,可我凭什么要让自己输?”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衣袖滑落,露出白玉般的手臂,光洁如瓷,守宫砂已经消失无踪。
殿内响起一大片倒抽气声,最铁血的证明展露人前,比刚才云墨亲口承认给人带来的冲击还大。
“慕容青鸾,慕容琉绯。从那一晚过后,你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我不曾逼迫你,也不曾勉强你。如今你凭什么那么轻易的抽身离开?我不允许,也不答应。你不是说我强求么?好,那我便强求吧。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必须入住东宫。从此你不在是什么羽仙郡主,也不是什么靖王。而是我云墨的妻子,东越的太子妃。你不是说我囚禁你么?好,那我便真正囚禁你罢。从今天开始,你不得踏出锦绣阁半步,也不许和任何宫外的人接触,安心等着大婚就是。”
“你——”
她为他的霸道强势所惊,一瞬间觉得这个人十分陌生,陌生得让她觉得恐慌和茫然。
“墨儿…”
皇后也微微震撼,忍不住开口。
“母后。”云墨回头,淡淡一笑,又恢复了从前那种泰山崩预定的淡定和疏离。“您不是早就期待儿臣娶妻了么?如今儿臣寻得心中之人,还望母后为儿臣主持婚礼。”
她被婚礼两个字炸得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流,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锦绣阁,而是东宫。
她没来过东宫,却在醒来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因为她躺在他的床上,被褥上都是他的味道。他们曾那般亲密的接触过,她如何会认错?
“醒了?”
他低沉温雅的声音是透过千山万水,层层递进而来。
她回头,他坐在床前,织锦缠枝纹并蒂莲的软沙罗帐子被金钩束缚,风吹起,涤荡着悠然的美梦。而他望下来的眼神,像深海之渊,永远看不见尽头的风景。
她勾唇,讽刺道:“你终是如意了。”
他也笑,“你说得对,你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无人知道这句话字字苍凉字字如带血的剑,划过她的心口,于他亦是雪上加霜。
“我想过了,你太不安分,又会隐身术。锦绣阁锁不住你,还是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由我亲自看着比较好。”
她心中一惊,暗自催动内力,默念口诀,却发现真气受阻,无法运行。他没封她的武功,却封了她所修炼的玉晶宫秘术。
“你…”
他移开目光,淡淡道:“好好休息吧,整个皇宫,或者说,整个东越,只有东宫最安全。”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就走了出去,留下她满面冰霜却无可奈何。
……
她终究还是住进了东宫,这一住,就是三年。不过她依旧没和他成亲,缘于那一次她以死相逼,他终究舍不得她死,只是自嘲的离开。
三年内发生了很多事,金凰女帝薨,太女凰静芙继位,不过在继位之前皇室血液已经被彻底清洗。这其中,自然有云墨的插足。与金凰相同的是,南陵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明月殇自从那日逃离后,似乎意识到原本是自己的未婚妻,不该嫁与他人。又或许他是真的对她上了心,再加上政治因素,天下争锋,和云墨展开了红颜的角逐于争夺。
天下,烽烟四起。
她日日住在东宫中,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
云墨对她很好,真的很好。
他费尽心机问罪梁王,夺了梁王府的定魂珠。设计南陵内乱,让洛水兮夺了还魂珠,再加上多年前她母亲死前吐出的回魂珠,帮助她成功渡过了天雷劫,功力大增。
渡劫成功那一日,他背对着她,说:“你对我不公平,我却要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我给你时间,培养你的能力。等你哪天真正强大了,再来取我的性命吧。”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毫不犹豫。
三年内,他们同床共枕,他未再碰她半分。她僵硬的呆在他怀里,感受到他灼热的身体和不稳的心跳以及紊乱的呼吸。他会在情动的时候抱她吻她,却又在最后的时刻生生停下来,然后起身离去,再未踏足房间半步。有一次她偶尔听见秋松秋兰对话,秋兰说。
“殿下昨晚又泡了一夜的冷水,这样下去对身体可不好。”
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每次都是靠着冷水冲却燃烧的*。
直到第二日下朝,他又会过来陪她,然后拉着她去书房,陪着他一起处理政事。
女人不可干政,但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很大度的将军事地图给她看,对他分析天下局势和战况。
她那般看见他于政治军事上的才华和谋略,他说起各国政要总是凯凯而谈从容自信,眉眼飞扬却又内敛是深沉。有时候她会觉得,他就是神。凡是他预料的事,就没有一步差错。
他步步算计,步步陷阱,便是擅权心机的凰静芙和明月殇也在他手上连连吃亏。
在那几年里,她看见了洛水兮。这个女人成为了他的帮手,或者说是同盟。
云墨用人大胆,敢为天下人不敢为。
在金凰派三十万大军由南部攻打玉伦关之战中,他果断而干脆的任命洛水兮为元帅将领。朝臣反对,他却一意孤行。然而最终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东越大获全胜。
军营之中所有大将赞成趁胜追击,洛水兮却停止不前。有人觉得她有了兵权便有了反叛之心,上奏谏言。云墨却毫不理会,反而对她这一举动赞赏有加,并且又从自己亲自训练的铁军调出两万人马援助。
一个月后,铁军由北而上,突袭金凰两座城池。洛水兮趁此机会挥军南上,一路大捷。
明月殇和沐轻寒在西秦和南陵的交界点作战,抽不出身来。
凰静芙御驾亲征,亲自对战洛水兮。
天下四国,其他几国皆是帝王亲征。唯有云墨,却十分清闲,日日都守在东宫,陪着他的美人风花雪月。
他不在前线,却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
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天下局势却早已今非昔比。
金凰连连城池失守,但洛水兮或许是之前在玉无垠手上伤得太重,以至于应付凰静芙的时候有些不敌。没办法,云墨只能亲自奔赴前线。当然,她也得跟着去。
离开前,他终究忍不住紧紧的抱着她,在属于她和他趟了三年的大床上抵死缠绵。
……
一个月,金凰退守。
那一天东越大胜,军中上下欢呼一片。他牵着她的手站在山丘上,俯瞰山河浩大,对她说。
“青鸾,相信我。再过一年,我必定征服天下,送给你做聘礼。我要让你风光出嫁,我要让你成为这世上万人瞩目的新娘,我的妻。”
她没有说话,那天晚上却难得的热情。亲自下了厨备好了酒菜,邀他一起共餐。
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却是欣喜。
那夜月光正好,屋内暖香四溢,灯火辉煌。
她穿上新装,红衣如火,容颜美如芙蕖,在灯光下妖娆绽放,迷了他的眼。
他忍不住轻柔的抚摸她的容颜,说:“青鸾,你真美。”
她只是微笑,这几年里,这种话他虽然不常说,但她却已经不再陌生。
玉指纤纤,金樽幽幽,美酒香醇,空落杯中,执于她手。
“我们还未曾喝过交杯酒,今日补上吧。”
没有大婚,自然也不会有交杯酒。
她这样说,便是下定决心这一生都不会嫁给他了。
如此明显的暗示,他如何不懂?
苦笑一声,她终究还是恨他的。
这酒,大抵又是掺了剧毒吧。
他自然不知道,真正的毒在她的酒杯中。而他杯中,只不过是一颗忘情丹而已。
她饮下梦相思,让自己因背叛师兄对他动心*之罪疼痛而死。而他,则彻底对她忘情,日后便不会因她之死而痛。
当她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与唇边鲜血一同溢出的,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正慢慢消失。
她呼吸一寸寸减弱,他神情崩溃而绝望,大声嘶吼着不许她死,想尽办法要救她。
可梦相思无解,她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
灵魂脱离*,她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从最初的疯狂慢慢平静,眼神却如一潭死水,仿佛整个人失去了魂魄,成为了行尸走肉。
泪水自空洞的眼眶滑落,于她唇边的鲜血混合。
她的身体忽然着了火,伴随着火,大片的血在她身下汇聚成河。
那是,浴火劫,和情劫。
两劫并存。
洛水兮闯了进来,抬头看见这一幕,瞪大了眼睛。然后跑过去就要将她的尸体抢走,再这样烧下去,他也会跟着死。
他却忽然抬头,空洞的眼神凝结了万年寒冰。悠然出手,无数金光字符将洛水兮包围,然后缚魂绳从他手心脱落,穿插了洛水兮的琵琶骨。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惊动了所有人。
然而此刻的他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叫,运用极致手段,将洛水兮打得魂飞魄散。取了洛水兮的灵元,保住了她的尸身不腐。
风波平静以后,所有人抬头,惊异的发现他满目血红,耳边发丝灰白,妖魅而渗人。
他抱着她,慢慢走了出去。
他最终将她封存在雪山,保住了她的尸体。然后自己也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他昏睡了七天七夜,云裔将他救醒。他睁开眼睛后一句话不说,来到冰棺前,看着她的尸体,神情没有任何的陌生。
他竟然,并没有忘记她。
情到深处,忘情丹居然都不能让他对她忘情么?
她一直没有去投胎,灵魂飘飘荡荡的跟随他,却不能靠得他太近。因为他身上有太多上古阵图以及那些对阴灵有伤害的东西,她只能隔着几步之远,遥遥的看着他。看着他孤寂而落寞的背影,泪流成河。
自那以后,他整个人就变了,开始大开杀戒,到处征战,收集所有上古阵图灵丹妙药,就是为了救醒她。
最后,十六上古阵图全部收集,却依旧救不活她。
他绝望了,动用禁忌之术,催动所有阵法。
灭世。
所有人,一夕死亡。真正的人间炼狱,真正的尸体成山,真正的血流成河。
而他自己,则是躺在她身侧,随着世界灭亡一起死亡。他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说过,你死了,我会让天下人为你陪葬。青鸾,从始至终,我未曾欺骗你分毫。这一次,也一样。”
他微微的笑,温柔而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中,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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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说好第二世已经完结,但后来我想想,还是加上这一章才算真正的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