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刘备把守住瘿陶各处,这才派人请在城外等的望眼欲穿的官军挨个进城。
这战事的进展跟之前众人设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会刘备请人进城,城外众军反而有点胆怯,
还是刘焉干咳一声,道:
“刘备乃汉室宗亲,不辞劳苦来援,足见赤诚一片,有甚好担心的?
我为前部,入城去吧!”
早三天,早三天就不会有这等事啊!
骑在马上,刘焉虽然表情平静,可心中却着实后悔非常。
早在三天前,他已经抵达了瘿陶城下,
可因为顾虑多多,一直没有果断攻城,
若不是听说袁绍遇袭,这会他还在权衡各方的利益,盘算让哪位太守先攻才能不失体面,符合他的利益。
可没想到刘备居然这么光棍,身为客军,刚到就直接发动猛攻,甚至不惜同时和两个两千石大员翻脸——
他在赵忠的支持下,取得了指挥孟佗部的权力,
他现在占据瘿陶各处,已然是拿下了这次平叛的首功——
甚至后面各位出了多少力,也可以由他说道说道。
安平相李燮跟在刘焉身后酸溜溜地道:
“诸公互相谦让,倒让刘备小儿建功。”
刘焉叹了口气,道:“莫要多说。”
李燮嘿了一声,道:
“为何不可多说,刘备不过织席贩履之徒,靠宦官阉竖方才爬上县令之位,
此番又为赵忠驱策,竟从幽州至此,当真欺我冀州无人乎?”
他故意放大声音,让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冀州比幽州富庶,世家豪门众多,一直瞧不起土包子一样的幽州人,李燮的话倒是得到不少人的响应。
李燮心中得意,越说越来劲,他索性一横马鞭,道:
“刘备这厮声言进城扑火,还殴伤郭、姚二位府君,
可这大火还不是烧的熊熊,哪里有半分扑灭的意思?”
李燮这就纯数睁着眼睛说瞎话。
现在瘿陶的火势已经得到了根本的控制,大火虽然还在燃烧,但已经没有向四处蔓延,
且刘备军上下都头顶烈日,积极参与扑火,各个热的汗流浃背,甚至有人烤的晕倒在地。
他轻飘飘的一句自然引来了负责维持秩序的周仓的不满,
他大步走上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燮,道:
“公乃何人?”
“吾乃安平相李燮,尔又是何人?”
周仓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道:
“安平相?好像赵常侍就是安平人。”
“那又如何?我安平治下,居然有赵忠这种阉竖,当真是让这热土蒙尘。”
“也是。”周仓点点头,拍拍屁股转身就走,转瞬便消失不见。
李燮还以为周仓这五大三粗可能要跳上来惹事,到让他白激动了一场——
周仓若是惹是生非,自己就能趁机参刘备不法,
就算刘备有人罩着,一个纵容手下的罪名也解脱不了,到时候他的入城头功自然要失色不少。
刘焉见周仓退走时也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心中不禁一凛,
他正要劝李燮不要如此嚣张,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耳边便传来一声惊恐地嚎叫。
他一抬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不远处正在燃烧的房舍中,居然飞出一根熊熊燃起的木梁!
“我,我……哇……”
刘焉和李燮见那木梁飞来,倒也反应迅速,
他们赶紧催动战马奔跑,总算是躲开了这恐怖的袭击。
“有刺客,保护刘使君!”
刘焉的手下进城以来早就闲的卵疼,正好想抓紧机会在刘焉面前好好表现一把,纷纷朝那木梁飞来的方向冲去。
刘焉急的破口大骂道:
“追什么追,都给我回来!”
李燮也是惊魂未定,他拼命催动战马,道:
“刘使君,此地邪异地很,我看还是赶紧离开方为上策。”
刘焉面色铁青,他能感应到这十有八九是刘备那些忠诚的手下为了教训李燮故作手段,只是让自己倒霉也牵扯到了里面。
“汝少说两句,便万事大吉!”
李燮被刘焉训斥,面子上过不去,正要开口辩驳,突然听见胯下战马一阵嘶鸣,整个人竟直接飞了出去。
“这……”
他飞在空中,大脑居然转动飞快,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飞来的木梁是虚招……
他在惊恐之下催动战马跑的飞快,这战马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居然把自己直接甩了出去。
这下可惨了!
他睁大眼,似乎从眼角的余光中正好看到了刚才那个叫周仓的大汉满脸嘲讽的笑容。
砰!
李燮哼都没哼,就立刻摔得失去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