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所做下的一切东窗事发,如无意外,在这个秋后,她就该永远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看着瘦鸢沉默地站立着,祝嘉鱼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特地请人将你捞出来,就是为了改写你的命运,我有一桩事需要你去做,如果你答应,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瘦鸢,也不再背负邓家五口人的性命。”
“他们死有余辜,为了他们搭上你的一生,不值得。你仔细想想,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你不必急着答复。”
瘦鸢几乎没有思考,她屈膝在祝嘉鱼面前跪下,盈盈俯首:“我本来就是贱命一条,侥幸得小姐搭救,这条命便是小姐的,小姐说什么,我都愿意照做。”
“好,”祝嘉鱼将她扶起来,“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就叫束兰如何?亭亭一束,如玉如兰。这几天你便先在这里待着,等时机到了,该怎么做,我会让绿筝给你带信。”
束兰抿着唇,谢过祝嘉鱼。
交代完这些事情,离开西巷之后,祝嘉鱼便又转身去了顾府。
她将随身携带的白玉莲花佩交给门口的侍卫,姿态柔顺道:“烦请小哥将这枚玉佩带给世子,就说持玉之人有事求见,还望他看在玉佩原本主人的份上,见我一面。”
随着玉佩一并塞过去的,还有一包碎银子。
侍卫见她生得貌美,通体富贵,又收了她的银子,自然和颜悦色道:“小姐稍等,小人这便进门去为小姐通传。”
而这时,顾重意正懒枕美人膝上,陈设清雅的厅堂里,丝竹声绵绵不绝,间杂女子清音,说是人间仙乐也不为过。
而在他手边,还有姿仪动人的少女盘腿而坐,正用纤长的手指为他剥着果皮。
侍卫拿着玉佩走到门外,将祝嘉鱼的话带给他身边的小厮,小厮又将话与玉佩带进屋子里,禀告给正在温柔乡里沉醉不知归路的世子殿下听。
世子殿下猛地从美人膝上惊坐起,虽然他和祝嘉鱼从上次魏家宴会上一别之后再没见过面,可是祝嘉鱼剽悍的风姿早已经深入他心,更何况祝嘉鱼身后还有卫清楼这一层关系,他就算怠慢自家老爹,也不能怠慢了祝嘉鱼。
思及此,他连忙挥手叫停,让屋子里伺候着的一干美人赶紧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美人们不敢耽搁,很快便鱼贯而出。
而侍卫早已经折返,去将候在门外的祝嘉鱼请了进来,在亲眼见过自家世子的慎重之后,他的态度也比方才恭敬不少。
进得府中,来到世子殿下面前,祝嘉鱼向他福身行了一礼,落座后,便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来意禀明,她道:“冒昧来访,还望世子勿要见怪。此次前来,全因嘉鱼有事相求,万望殿下成全。”
顾重意坐在高堂上,居高临下地睥睨她:“祝嘉鱼,本世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求到我头上来,恐怕是找错了地方。”
纵然祝嘉鱼与卫清楼有些关系,但卫清楼是卫清楼,祝嘉鱼是祝嘉鱼,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他愿意给祝嘉鱼面子,却不代表他就愿意帮她的忙。
“世子不妨听我一言。”祝嘉鱼循循善诱,“我听闻世子与玉京燕家公子有些龃龉,而他有一爪牙,名唤宋青章,正巧来了鹤陵。世子若是想要一雪当年前耻,何不设宴邀请宋青章,此乃一箭三雕之举。”
顾重意冷哼一声:“你倒是胆大,居然还敢让我自降身段,为宋青章设宴,”他顿了顿,又问,“不过……哪来的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