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光办事利落,当天夜里,绿筝便从西巷回来,对祝嘉鱼道事已办妥。
她绘声绘色地向祝嘉鱼形容顾和光为她寻来的女子有多令人惊艳: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肯定能帮小姐办成事,她生得清丽窈窕,却又有别于您与几位表小姐,又或者顾宋两位小姐的气质,她是很惹人怜爱的,这样的女子在许多时候,常常是无往不利的。”
祝嘉鱼想了想,道:“她是顾和光从县衙的牢狱里捞出来的?你可知道她是犯了何事,被押在了监牢里。”
说到这里,绿筝霎时哑口,如同煮沸的水倏然冷却下去,一点水汽也扑腾不起来。
“怎么了?”祝嘉鱼放下手里的书卷,看向她。
绿筝摆了摆手:“小姐,我方才还没想到,您忽然问起这事,我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小女子太心狠手辣,是毒死了一家五口,被同村的族老扭送到县衙的……这人也太危险了。”
祝嘉鱼摇头:“倒也无妨,不算什么大事。明天我去见过她再说。”
绿筝抿了抿唇,有心想劝,却也知道分寸,不敢再开口。
她不知道自家小姐想做什么,但她知道,她只能在小姐身边尽到做奴婢的本分,不该她管的事,她是万不能开口置喙的。
很快到了第二天,祝嘉鱼带着绿筝去到西巷,见着了顾和光为她寻来的女子。
一见着那女子,祝嘉鱼便明白了为什么昨天绿筝与自己说起时,会那么激动。
女子真是生得很好,眉眼间有种清淡的烟水气,她此刻面颊微红,乌发用一支银簪轻挽,便如同这时节枝头开得端庄的广玉兰,从容而雅致。
“见过小姐。”瘦鸢昨日便被绿筝嘱咐过,说是今天她家小姐会来看她,让她做好准备,是以她今日一早便起来了,这会儿见着祝嘉鱼,也没什么意外的神情,很是得体地行了礼,并不见局促与慌张。
祝嘉鱼温柔颔首,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个可怜人,但是法不容情,县令留你到秋后问斩,已经是法外开恩。”
她今早起来,便见着窗台边放了一封沾了晨露的书信,上面详尽地描写了瘦鸢的身世。
她是鹤陵城付家庄人氏,为了筹得葬父钱,将自己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杜水村的邓家明。
而邓家明一家好吃懒做,自从将瘦鸢买来,便家里家外事事都支使她,还处处苛待她的吃穿,动辄甚至还要打骂她。
瘦鸢几年如一日地逆来顺受着,直到她怀上邓家明的孩子,却被村子里的一个流氓欺侮,而邓家却只想拿了钱财息事宁人,她终于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天不遂人愿,那天夜里她并没有逃出多远,就被邓家明抓了回去。
再后来,她听见邓家二老还有邓家明兄弟私底下商量,村子里的男人,少有不馋她身子的,既然她伤了根本怀不上孩子,又不听话,不如就按照杜来顺他们说的那样,把她明码标价,一天接三回客。
瘦鸢所有的希望,都在那一刻破灭,她再也没有对未来的憧憬,只想着宁肯死了,也不要如了邓家人的意。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念头,她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去镇上买来鼠药,掺进午饭时煮好的汤里,端给邓家人。
她恨透了邓家人,甚至想让他们一家人死无全尸,却在准备放火时,被路过的村民发现,再然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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