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了,难怪封抽老贼任由高句丽贼祸害辽东,辽南不提,平郭左近多的是他亲族门生,也放任贼兵祸害,真是下了血本!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既屈身侍羯,自然是得了羯赵保证的,羯赵那号称二十万的大军,便是他的倚仗!”司马白见众人还在沉思,话锋一转道,“照理说,他们的确早该攻城了,早日拿下平郭,封抽老贼便可早日当他的辽东王,高句丽贼也可早日盆满钵满的回他老家数钱!但现在,两边都却僵着不动,必然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司马白呵呵一笑,问道:“高钊尽起国中兵马来辽,是为了多些人手搬钱么?”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
阿六敦一拍大腿,喊道:“高句丽贼反悔了!要撕破脸了!”
“封抽太迷信羯赵威势了!”司马白一声冷笑,“却不料高钊竟是个果敢坚韧的人物,他尽起国中兵马,那便是要借此千载良机,纵然赌上国运和羯赵一争雌雄,也要将辽东收入版图!估计封抽此刻正急的跳脚骂娘!”
司马白话说到这里,一波三折的平郭危机,便十分清晰了!
慕容守军、高句丽贼、封抽叛军三方僵持平郭城下,无论谁先动手,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而让第三方渔翁得利!
高句丽贼必然要等国中主力前来才肯动手,而封抽也在急待羯赵来援,平郭城眼下虽然风平浪静,却已然风雨飘摇了!
乐格勤叹道:“可咱们能做什么呢?他们狗咬狗,最后吃的不还是咱们这块肉。”
司马白竟是一声长叹:“此番慕容之危,从一开始的扑朔迷离,咱们步步入毂,到现在为止,敌人杀招毕现,慕容鲜卑也算是引颈待戮了!敌人这局布的极大,动发刚猛,可谓一击致命,却又不失精细微妙,甚至连一隅一角的调兵遣将,都让人叹为观止。唉,真是大手笔,我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竟使出这般谋人江山的手段!”
司马白想到了一人,同样国士无双,便是他的授道恩师张宾。这等图谋江山的布局,也只有他那个级数的人才能做到。
而张宾是悟了天道才有那般本事!慕容之危显然不是张宾设局,换而言之,世间身负天道的,绝不只一人!
司马白话锋一转,话中全是侥幸:“但这布局人万般算计,终是漏算了高钊的果敢狠辣,这是此番布局唯一的破绽,也是咱们唯一扳回局面的机会!”
众人神情凝重,知道平郭危局已到了最关键时刻!但如何利用敌人内讧的破绽呢?无人有答案!
“你们之所以困惑,乃是只着眼这一城争夺,切切须知,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司马白沉声道,“我说过了,我有十六字,可解平郭之危!”
阿苏德急问道:“便是两面三刀,驱虎吞狼么?”
司马白点了点头,认真说道:“高钊和羯赵主力来援之前,平郭城下这所谓联军,周仇和封抽,无不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却又恰恰势均力敌,只要挑起他们争斗,待其两败俱伤,我平郭城中的慕容铁骑便能将其一举解决,暂缓平郭燃眉之急!”
“哦!”阿苏德轻叹一声,眼中原本希冀的神采,却徒然黯淡下去,心中长叹,殿下果然也只是个平常人,平郭死局,又怎能靠他化解?
“怎么?可是我说的不对?”司马白见阿苏德这般失望,不禁问道。
“对是很对,却何其难也!”裴山不忍见司马白尴尬,便要向他解释,但也同样难掩失望,“二贼皆是精明之流,援军未到谁肯先动手?怕是巴不得别人先斗吧!驱虎吞狼听起来是不错,但却似空中楼阁,痴人说梦!”
阿苏德已经明白司马白意图,劝道:“两面三刀,一个不巧,弄的假戏真唱,平白让人借了刀!”
“你们放心!”司马白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近来我越发觉得自己能说会道,我欲效仿苏秦张仪用那纵横之术,去劝劝二贼,让他们先行动手互相争斗,他们或能听我一劝,待到他们两败俱伤,咱们铁骑一出,必收全功!”
山上风烈,呼呼作响,无人说话!
所有眼睛都诡异的瞧向司马白,众人心中都如压了一块巨石——让人倚为依赖的殿下,怎么忽然疯了?他竟敢自比苏秦张仪?!
只有裴山看出司马白那番话是极为认真的,他只道司马白是被担子压垮了心神,心疼之下,好言耐心劝道:“殿下想法是极好的,但那苏秦张仪师从鬼谷王禅老祖,才学了经天纬地之才,又屡经磨难,方能学以致用!殿下纵然能说会道一些,却也不妨先练一练再用。”
“没时间了!”司马白一摆手解释道,“我非是要像他们那般扭转乾坤,只要说动几个老头子便可!”
“荒唐!”裴山终于骂道,“你莫非还要亲去敌营?去送死么!”
阿苏德却忽然认真问道:“殿下该不会既打算去叛军营中,又要去高句丽贼大营吧?”
“还是阿苏德懂我!”司马白欣然道,“欲行驱虎吞狼,必得两面三刀,而要两面三刀,肯定都得走一趟啦!好在也近,不算辛苦。”
“你亲往敌营,与送死何异!”裴山大吼一声,冀图喊醒做着纵横美梦的司马白,“你刚诛灭镇北牙营!那是高句丽贼的心头肉啊!”
司马白却是笑道:“无非杀了他们几千人,他们还能记仇不成?”
“疯了!”裴山张大嘴巴,任由山风灌了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