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用手指一扣一扣地敲着桌子,咚咚有声。“有时候在死者身上没有什么可以探究的,反倒是嫌疑人的背景更值得被陷害。”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杀害娟婆的动机,是为了陷害文勋?”百里丛似乎从没想过可以从嫌疑犯的身上找犯罪动机,吃惊的嘴巴大张着,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这样想倒是有一个很明显的嫌疑人。”莫钰良看着林花开,知道两个人的想法又一次不谋而合。“未过门的媳妇喜欢上了别人,那位大柱兄动机倒是充分。”
“为了保护翠缕不惜以生命陷害情敌文勋,倒是可歌可泣!”众人看着善绫沫像是见了鬼一样,才一天时间怎么就从歌颂文勋和翠缕的爱情倒戈向着大柱和翠缕了!
善绫沫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那个叫文勋的,回味酒庐周围三里内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全都勾搭过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爱翠缕,他要是个少爷,就能追上你那不成器的二哥了,我看和莫钰彬一样,就是凶手跑不了~”
林花开见莫钰彬的名字,下意识地看向莫钰良,只见他脸色一如既往的温润,不知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刻意装出来的。
百里丛灵机一动,“看来嫌疑人又多了个翠缕,发现文勋不是真心对待自己后,她为了报复而陷害文勋,才杀了娟婆。”
“那翠缕怎么还会来求助于我们!”善绫沫怒视百里丛。
“贼喊捉贼的情况还不常见吗?”
“尸体什么情况?”林花开询问道。
百里丛回答道,“死者后脑有刀刃伤,长四寸,宽一寸,创口中间凹下,像是斧砍的痕迹,周围出血,污染了颈部和背部。其余部位无伤,腹部有灸疗旧疤两处,后背和臀部有暗紫红色尸斑。死亡时间是四月初十的戌时到子时之间。”
“那么凶器应该是斧子一类的东西喽?凶手肯定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不会是翠缕的~”
林花开摇头,“不一定,没有凶器的手把形状、挥动难易和刀锋尖锐程度,无法判断凶手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所以不能排除女人作案的可能性。四月初十那天晚上,这些嫌疑人都在哪?”
善绫沫挠了挠头,“这个嘛,王厚财最爱在子时前到小暗房里独自一人写账本。李大柱说他一直在厨房里帮工到深夜,翠缕身子不舒服早早便睡了,他们都是一个人,没有不在场的证明。文勋那个时间在干嘛也没人知道,顶属他最有嫌疑。”
“陆氏夫妻住在郊县,若是十一日才来杭州城看望娟婆的话,只要初十的晚上他们不在城里,就可以排除掉他们的嫌疑。”
善绫沫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他们初十晚上在城里,我敢肯定。”
“我今天见到了陆有劲夫妻,是在我跟喜迎客栈门口的乞丐聊天时看见的,他们就住在客栈里。乞丐伯伯一拍脑门,说他记得这对夫妻,几个月前他有幸拣了一个鸡爪子吃,鸡爪是被叶氏一脚踢过来的,还不停在骂骂咧咧,嚷嚷自己缎面的鞋怎样怎样,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案发的前一天,老乞丐又看见他们夫妻二人出现在酒庐。我今天想买鸡爪吃,还是因为听了这个故事呢。”众人目光齐聚到善绫沫脸上,果然是包打听的善绫沫,这个都知道,众人之前甚至连陆氏夫妇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林花开用手指敲着桌子,一扣一扣咚咚有声,众人知道这是她在思考时的惯有动作。
莫钰良道,“让我一直介怀的,是凶器,凶手为什么要把凶器拿走?留在现场的话岂不是更好。”
“或许是为了进一步陷害文勋,本来想把凶器扔到他的房间,结果来不及只好匆匆处理掉。”善绫沫道。
百里丛嗤笑一声,“五十两纹银都能放到文勋的房间,凶器怎会来不及放。”
林花开轻声说:“凶手一定要把凶器拿走,说明凶器能够揭露他的真实身份。”
善绫沫奇道,“就好比说如果娟婆是被算盘拍死的,凶手就是管账的王厚财了?”
“算盘可拍不出那么大的口子,我之前说的算文雅的,娟婆整个后脑都被凶手剁碎了。”
“百里虫!”善绫沫一拍桌子,“我说什么你都要跟我唱反调是不是!”
百里丛晃着脑袋一副写着“你来打我呀”的贱样子,气得善绫沫暴走。
“我倒是觉得善善说的挺对的。”林花开唇边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颇有胜利了的意味在里面。“明天,我们去衙门,该是揭开真相的时候了。”
第二日林花开等人被阻在衙门外的时候,明知真相却无法公之于众的沮丧感深深困扰着众人。
“府尹老爷说了,此案已结案,凶犯正在大牢里待刑,各位还是不要没事找事做的好。”衙门口站的差役如是说。
林花开看着莫钰良,后者明白她的意思,却摇摇头,“我品阶太小,帮不上忙。倒是另有一个办法,不过百里兄恐怕不会愿意。”
百里丛狐疑地盯着莫钰良,“虽然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总觉得是要坑我。”
莫钰良笑得越发温润,林花开心想果然是要坑阿丛啊,这个莫钰良真是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