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崔若颜一行进入江宁县城门的时候正值清晨,她素手一扬掀起车窗窗帘朝着外面仔细一看,却见长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匆,相互议论不断,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
见状,崔若颜不禁暗暗感到奇怪,思忖半响沉声吩咐道:“海棠,你去调查一下街上那些百姓在议论些什么事情。”
君海棠领命而去,片刻之后折身返回,行至马车前轻轻禀告道:“郎君,据说今日监察御史陆瑾将在县衙内审问谢睿渊逼死陆氏之女陆三娘一案,整个江宁县的百姓都对此案非常关注,故而议论不断。”
崔若颜黛眉一蹙,哑然失笑道:“这陆郎君做事情当真是雷厉风行,想必他一定是掌握了此案的关键证据,陈郡谢氏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娘子,那我们怎么做才好?”君海棠忍不住出言询问。
车厢内沉吟了半响,只闻崔若颜淡淡言道:“此事我们帮不得也插手不得,静观其变就可,海棠,陆瑾既然是在县衙审案,那我也要前去观看一番。”
闻言,君海棠忍不住劝阻道:“可是娘子现在的身份……似乎并不适合抛头露面,还请三思。”
崔若颜笑道:“无妨,我与陆瑾本是故交,即便他瞧见我也没什么关系,况且我只偷偷观看审案,小心隐藏便是。”
君海棠心知娘子极有主见,决定了的事情鲜少更改,只得无奈点头了。
此际江宁县县衙内,监察御史陆瑾当堂而坐,他剑眉星目双手扶案,头顶一幅“公正严明”的牌匾,背依“江牙山海图”,整个人龙盘虎踞威风凛凛,自然而然露出了一股森森的威严。
而在陆瑾旁边,坐的为刑部员外郎周兴,他一面捋须一面扫视着公堂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嘴角溢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
辰时刚至,陆瑾用力一拍惊堂木,高声下令道:“来人,带陈郡谢氏宗长谢睿渊、谢景良、谢太辰三人上堂。”
命令一下,便有衙役押着人犯走上了公堂,当先一辆四轮车坐的是半身不遂的谢睿渊,大概是在监牢内关押甚久的缘故,原本就精神不振的谢睿渊看上去更是神情萎靡,苍白的头发蓬乱戟张,白花花的胡须上沾满了黑乎乎的秽物,刚被推上公堂的一瞬间,谢睿渊瞧见江宁县的许许多多父老乡亲正看着自己,登时面功过耳,浑身轻颤,露出了屈辱之色。
而作为主犯之一的谢景良,那日被周兴用烙刑折磨了一番,整个人也是说不出的惶恐猥琐,唯有谢太辰知道今日多半是在劫难逃,露出了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然而颤抖不已的身躯却透出内心的惊惧。
陆瑾犀利的目光一扫谢睿渊三人,冷冷言道:“人犯谢睿渊,谢景良、谢太辰,那日本官接到陈郡谢氏原嫡长孙谢瑾状子,声言你们三人在上元元年使出阴谋诡计害死其母陆三娘,乱棍打死其仆幼娘,现本官受理调查此案,望尔三人从实召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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