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标签:猴头菇菌片。她的眼睛一亮。
迅速地打开背包,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倒了出来,周尔妮看见那个相似的瓶子,拧开瓶盖,递到他的嘴边。
他吞下药片,她似乎想要减轻他的痛苦,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胃部。
渐渐地,他的脸上有了红润,慢慢睁开眼。
周尔妮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郁明枕在她的腿上,她一只手抱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腹部。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他恢复了往日的邪魅,又开始挑唆她:“假小子,非礼我。”
“谁要非礼你!”周尔妮将他推出怀抱。
“呵呵,你不要非礼我,抱我那么紧?”郁明坐起来,邪魅地笑。
“我哪里有……抱……
周尔妮的脸迅速变成了红色,眼睛依然不服输地盯着郁明。
“那是什么?搂着我?”郁明的笑依然邪魅。
“还好意思说,不是我,你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周尔妮不满意地吼叫。
“哦……这样啊……
郁明装作很困扰的样子:“那么……你就别走了,防止我死了也没人知道……留下了吧!”
“嗯……什么?”周尔妮没明白他的意思。
“做我的女朋友!”郁明一字一句,“周尔妮,我喜欢你!”
她愣住,两秒以后扑向他:“找死啊!开我玩笑!”
他似乎早有准备,抓住她的拳头,搂住她。
“你……你敢对我怎么样?我……师父会打死你,刘林艺是届……全国跆拳道亚军。”周尔妮挣扎着。
“不好意思,那届的冠军范家宇,还要尊称一句少爷呢!”他突然变了口气,“妮妮,我喜欢你,真的,你很特别。”
“我……
“我喜欢你,喜欢你骂我,喜欢你叫我神经病,喜欢你打我……
“你一定是变态!有被虐待症!”她大声地吼叫着。
“对……我……是有!”郁明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不是有虐待症吗?我们刚好一对!”
周尔妮停住了挣扎,不说话。
郁明就知道……周尔妮斗不过他!
他们之间原本的恨和爱居然画上了等号。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满是幸福,却即将发生一场大危机。
窗外雪花飞扬着。
高一()班教室里,只有小泪一个。
周尔妮已经提着饭盒去餐厅买饭,陶仙儿在办公室整理老师的教案,包括宫寒澈,郁明,田小勉的整个网球社出外比赛。
这个时候的小泪,正面临危险。
小眼睛,大饼脸,斜牙齿,如果说这个人是某个帅气的跨国外交官的儿子,自然没有人和会去相信……
可是,乔竹,他真是中国驻日大使馆大使的儿子,也就是乔飞扬的儿子……
乔飞扬,几乎三天上一次电视镜头,年近五旬,依然英气逼人。
他慢慢逼近趴在课桌上睡得晕乎乎的小泪,一把抱住了她。
迟钝的小泪感到一只手真正在她身上游走时,她突然睁开眼……
挣扎这种事,绝对是无用的。
小泪的身高只有,体重刚到公斤,力气的大小可想而知,她吓得哭了起来,急忙喊道:“妮妮……呜……仙儿……
可惜这两个人都不在。
乔竹的动作更大胆了,他拖起小泪,转到正面,从毛衣领口伸进一只手。
“社长……社长……
小泪几乎绝望,大喊大叫。
两个女学生在窗外看到了这一幕,慌慌张张走开了。
乔竹蛮有背景,这种人不好得罪,田小泪更是早被她们在心里诅咒了千百遍,如今得到了报应,绝对该喝酒庆祝。
乔竹狠狠给小泪一巴掌:“闭嘴!宫寒澈那个臭小子在外面风流快活,哪有时间管你!”
小泪依然哭叫:“社长……社长……
乔竹又掴了小泪几个巴掌,嘴里念叨:“老子有钱!老子高兴了,会给你的!会比宫寒澈给你的更多!”
小泪几乎绝望,抽噎着,眼看连衬衣也要被扒开,突然门口有人大吼一声“住手!!”
一把推开乔竹,把小泪搂进自己怀里,这个英雄救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向来温顺的常景枫。
怀里的小泪,脸上是红肿的伤痕,眼睛也哭肿了,衣服也被撕开了一点。
常景枫满眼怒意,不像平时总是微笑,温柔的常景枫,这个样的他却帅得惊人,有种天使厌恶人间灰暗的味道。
“常景枫?你小子也敢阻挡老子?”乔竹口气颇大。
也难怪,常景枫唯一的亲人就是父亲常梁,而他是乔家的司机……
常景枫显然有点犹豫,然后说:“为什么不敢?”
“老子随时可以一句话,让你和你爸去喝西北风!”乔竹整了整领带。
“你们这种人就是恶心!有点钱了不起吗?看不起穷人,你会什么啊?出来调戏班级里的同学也是本事吗?我最看不起你这种恶心的人!你是垃圾!”周尔妮买饭回来了,饭盒往讲桌上一摔,双手叉腰,一副大侠的样子。
“你找死吗?你爸妈都想下岗吗?”乔竹口气很大。
“好啊!我老子十年前就归西了!有本事地狱找他去啊!至于我妈,你让她随便怎么样,我都举双手双脚同意!”周尔妮不甘示弱,父母?在她面前提父母还不是打人大脸吗?
“老子玩了她,再玩你!听说你是郁明那小子的新宠,老子一起收!”
“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周尔妮撩起袖管,好久没有打架真有点手痒了……
“乔竹同学,如果你不害怕,就上好了,刚才我已经打电话给宫寒澈少爷了,少爷会分钟内赶回来的!”窗口陶仙儿冒了出来,声音慢吞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子会怕他?”乔竹似乎吃了雄心豹子胆,完全没了理智。
“不怕?要不要和他说两句?”陶仙儿举起一个手机,微笑。
乔竹似乎清醒了一点,咽了口口水。
“快滚啦!”周尔妮撩起袖子,“还不滚,这不搞笑么!”
乔竹拿起电话:“常梁你个老东西快滚过来,来学校接老子!”
常景枫放在小泪肩头的手骤然收紧!
下午。
小泪换了衣服,脸上伤痕未退,万物已经凋零,四周白雪皑皑。
枫林总是常景枫的栖息地。
他坐在石凳上,闭着眼睛,低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枫……
她的声音怯怯的。
他抬头,明明脸上干干的,却感到眼睛里湿润的雾气。
她跑过去,抱住他:“枫,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感到她的温度,觉得即使寒冬,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她在他身边吧!就任性的躲在她的怀里吧。
“枫,怪我……骂我啊!”小泪搂着他的头。
他缓缓抬起头看她:“小泪,为什么要骂你?”
他的声音很低,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仿佛他们认识了已经很久,却依然无法熟识……
“是我不好,枫,为什么要帮我?你的爸爸会……会……
常景枫感到她的泪水落在自己的头顶,他淡淡回应:“如果我不在会怎么样?工作可以再找,如果你出了事情,就……
他没有说下去,将头又一次低下。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常景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
“你是常梁先生的家属吗?这里是仁济医院,常梁先生和乔竹先生出了车祸,刚才入院,请你马上过来一下可以吗?”
银色手机,落在了雪地上,溅起点点雪花。
仁济医院。
三楼楼梯口通向抢救室的走廊似乎特别长,一切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白色。
窗外雪花再次飞扬,似乎要掩盖整个世界。
小泪跟在常景枫身后。心中默念:不,不要,枫是好人,很好的好人!是天使,善良的天使,老天爷不会那么惨忍,这个样子,夺走他的……
抢救室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她停止的脊梁,盘起的秀发,浅绿色毛衣,白色短裙,白色高跟鞋,这样的背影不适合寒冷的冬天,单薄,且充满落寞和哀伤。
当她转过头,小泪惊讶于那张美丽的脸上居然挂着晶莹的泪水。
她望常景枫,口气里满是质问但挡不住那份害怕和悲伤:“你是常梁的儿子?”
常景枫木然地点头。
随即她将手上提着的皮包用力砸向常景枫的头。
声音很响,回荡在医院宽阔的走廊里。
常景枫依然木然地站着,脸上读不出表情,他也害怕,好像被绝望的漩涡吸了进去,再努力,再努力也爬不出来。
这个时候,抢救室鲜红的灯暗掉了。
好像每个人都停止了呼吸,静待结局。
医生一个个走出来,可是都没有说话,队伍的最后,推出来的两张床上,赫然蒙着白布……
无言……的悲剧。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哭泣,医院的走廊像平时一样安静。
可是气压似乎低的让人窒息。
美丽的妇人率先坐倒在地。
她的儿子,她养育了十六年的儿子,即使他不怎么优秀甚至品行不端,可是他是自己的儿子啊!早上他还和自己坐在同一张桌子边,他还在抱怨王妈的鸡蛋煎得太咸……
现在,天各一方,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切原因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的父亲!
她破口大骂,顾不得贵妇形象:“你爸要死,干嘛陪上我儿子的性命!”
她的声音震得常景枫耳膜鼓鼓作响。
他依旧不说话,像个木头人,苍白的脸似乎一碰就会碎掉,褐色眼眸里的哀伤仿佛钩起乔夫人的某段回忆……
“心如,对不起……
“心如,不要怪我……原谅我!”
“心如我们是最最好的朋友啊!!”
“我会恨你们,恨你们的绝情!你们的无耻!我诅咒你们!”
……
……
……
那段惨痛的回忆撕开了乔夫人心底那道多年依然没有愈合的伤口。
怎么会……那种无助沧桑的感觉……太熟悉……像是一个漩涡,把她吸进去,至今想起,还是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她疯狂地站起来,扒开常景枫的领口。
他胸口的项链像是一道惊雷,震得她睁大了眼睛,呆呆定在半空。
小泪推开她。
她的脸上少有的愤怒。
“你干什么!”她说,“为什么只在乎你的儿子?枫的爸爸也……你的心里不会为别人想吗,凭什么在这里指责别人!枫……他唯一的亲人,也……也……
她的眼泪像是钻石划过冰冷的面颊,落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
乔夫人呆住了。
小泪拉拉常景枫的手:“枫,不哭吗?哭出来,好不好?你不难过吗?难过就要哭啊!”
他依然不说话,领口凌乱。
慢慢跪在了地上。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我一直对母亲没有记忆,依稀听父亲说她是个很好的女人,高贵漂亮,能干……我一直和爸爸相依为命,可是,为什么,连我最后的幸福,都要带走,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他转向乔夫人:“杀了我吧!如果那么恨我,杀了我,算我求你!杀了我。”
乔夫人和小泪都愣着。
“不要活下去好了,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从前,爸爸一直对我说,做一个好人,对每个人微笑,不要发脾气,这样的爸爸……为什么会这样离去……
似乎什么东西,触动了小泪,是医院的苍白,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有弥漫在走廊里的悲伤……
医院,特护病房。
妇人脸色苍白,床边的心电图波动着。
卷发少女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揉揉眼睛。
“妈妈……
她唤妇人。
妇人微笑,好像就要用尽所有力气。
“小泪,乖,妈妈,没有关系,睡一下,好不好?”
墙上的钟显示已经凌晨一点。
她摇摇头,说好要守着妈妈,不可以睡着。
“小泪,乖,睡一下,睡醒了,妈妈就会好了,妈妈做双生恋给小泪,妈妈会好起来,然后……
妇人摸摸小女儿柔软的头顶。
“妈妈……
“睡吧,乖。”她的微笑很让人幸福,她乖乖的闭上眼睛。
体内的癌细胞再次猖獗,疼痛的已经麻木。
她轻轻按响床头的铃,值班护士进来,她轻轻摸女儿的脑袋。
“护士小姐麻烦你,把她抱去别的地方。”
护士小姐愣了愣,然后照办,小泪很轻,抱起来根本不吃力。
第二天,晨。
小泪,迷迷糊糊的醒来。
自己躺在田小勉怀里,医院的走廊,阳光明媚,充斥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妈妈!”她睁大眼睛要往病房里跑,却被田小勉拉住。
“小泪,别去!”
“妈妈说可以做双生恋给我吃!”小泪倔强地甩开自己的哥哥。
“不可能了!”田小勉吼叫。
“骗人,妈妈说我睡醒她就会好起来,做蛋糕给我吃的!”
“妈妈!已经死了!”尽管这话太伤人,田小勉知道终究有一天还要说出来。
“哥哥,骗我……
小泪往病房里看,什么都没有,妈妈不在了!
“哥哥……和我开玩笑,妈妈,没事的,我是不是没有睡醒,做噩梦了?我要睡觉,睡觉……睡醒了,妈妈会回来!妈妈会做双生恋给我吃……”
……
……
……
小泪突然觉得心里好空,好像有人……撕开一道早已愈合的伤口,撒上一把盐……
走廊上传来空灵的脚步声。
是个高大的男子,似乎已近中年,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衣。
“心如!小竹他……
他扶住乔夫人。
“都是你造的孽,是你!你看看,你做了什么!是你?”乔夫人的拳头捶在他的胸口。
“你和常燕生的孽种害死了我们的儿子!”她的话象一颗重磅炸弹,砸在了乔飞扬头上。
乔夫人晕倒在地。
那年的悲伤似乎回到了眼前……
咖啡馆里。
乔飞扬点起一支烟,然后淡淡地说:“当年,是我的错。你的母亲,常燕是个美丽,温柔,感性的女人。虽然来自小小的渔村,可是,她的美丽与光芒,几乎无人可及,当初暗恋她的人,多的几乎可以用卡车来装。而她像我爱她一样,爱上了我。我们认识的过程也就是经过内子介绍,本来我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
“后来,那个初春,她怀上了你,而我的父母却始终不愿意让她进乔家门,最终包办了我的婚姻,也就是这样,我和内子在那一年夏天走到了一起,我心里忘记不了你的母亲,这样的情愫,内子很怨恨。那年深秋,你母亲生下了你,求我们收留你,被内子拒绝了。我也明白我的家庭不允许你的入侵,我把家里的传家宝,枫、樱、竹中的枫,给了你的母亲,给了她一笔钱,她走了。”
常景枫低头望脖颈上的枫叶项链。
这是母亲留下唯一的东西。
“我居然没想到,她会和小常在一起,而我们的儿子,居然一直就在离我那么近的地方。”乔飞扬抬头。
常景枫。自己的本名应该是乔枫吗?为什么好像《天龙八部》里那个最终自尽的英雄?
“小竹成不了大器,我知道,你的能力我也有听到过一些传闻,既然我失去了一个儿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常景枫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他冷冷打断乔飞扬:“你以为我会想要做你的儿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