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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女王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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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秦修之这次是回来请兵的,虽然她原本并不打算带海域的人出去,但是既然修之为请兵而来,必是有缘由的吧。www.Pinwenba.com舒清也不拒绝,笑道:“多谢。”

    “只是这五千人,从东海上岸,要越过东隅,才能进入苍月,只怕会横生枝节。”若是惊动了东隅,玄天成绝对不会放过舒清。她不惧怕任何国家,海域的水军四海无敌,就怕给舒清带来麻烦。

    “放心。”舒清一脸坦然地笑道,“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苍月。”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西烈月稍稍放下了心。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是有良策了。不再阻止,西烈月轻拍着舒清的肩膀,叮嘱道:“一定要小心。”

    “嗯。”想到幽山祈天时遭遇的凶险,舒清低声说道:“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上次的事……”

    “放心,我自有分寸。”西烈月自信一笑,打断了舒清要说的话,一边扶着她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边说道:“明天要出发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喂……你这是要把我轰出去么?”舒清哭笑不得。

    白了她一眼,西烈月哼道:“正在轰你,走吧走吧。”已过亥时,殿门外只点了两个灯笼,两人走到门边,却看到院内一片银白。两人皆是一愣,同时抬眼看去,只见天空中,一轮圆月高悬于黑幕间,闪耀着洁白的萤光,照得院内的青石板砖也泛着清冷的银光。两人在殿外的院落里站定,心中暗自叹息,好久没看到这般耀目的月光了。

    “明月皎皎,可惜旁边有太多乌云。”

    寂静的夜里,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低语,落在西烈月耳朵里,却生出了几分暖意,嘴角微微扬起,西烈月爽朗一笑,“云终究只是云,再多的乌云也只能随风聚散,而明月,从古至今,依旧在那里。”

    这人真是……舒清失笑,斜睨了身边的人一眼,只见她双手环在胸前,虽然是昂着头,眼里却丝毫没有仰视的卑微,明锐的眸子盯着暗黑的天幕,那仿佛睥睨一切神情,看得舒清心头一颤。这时肩膀上忽然一重,西烈月靠过来,胳膊搭在她肩上,笑道:“不用担心我,刺杀这种事我又不是没经历过。你早去早回就是了。”

    西烈月知道她要说什么,却不愿和她多说,是怕她内疚,走得不安心吧。如她所愿,舒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好,早去早回。”

    夜色渐浓,舒清没在宫里多留,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舒清便转身出了宫。偌大的院子里,只留下一道孤影。

    陛下和左相说了什么,紫竹不清楚,不过,那一夜,左相走后,陛下在院子里站了大半夜。

    出了宫门,跨上一直等着的纯黑马车,舒清对着马车旁几乎隐没于黑暗中的人低声说道:“炎雨,去季悠苒府上。”

    “是。”炎雨低低地应了一声,马车调转车头,朝丞相府奔去。

    若不是几天前,舒清曾来过丞相府,且被季悠苒请进里屋相谈甚欢,这大半夜的过来拜访,就算不被赶出去,也休想见到季悠苒。

    舒清道明来意,相府管家面露难色,这时一个清秀的女子走了过来,盯了舒清看了一会,说道:“你跟我来吧。”

    舒清细看,女子正是季悠苒身边的女大夫肖琴。

    肖琴领着舒清进了季悠苒的院子,屋里的灯居然还亮着,听到门外有动静,屋里传来季悠苒警惕的声音:“谁?”

    “是我。”肖琴赶紧应道:“左相说有要事找你,我就……”

    肖琴话音还未落,门嘎地一声打开,季悠苒看清站在院内的舒清,眉头微微皱了皱,“进来说吧。”

    舒清进到屋内,看到桌子上摆着笔墨和一叠宣纸,季悠苒一身素白长裙,发丝轻挽,若不是那日亲眼所见他确是男儿之身,舒清真不敢相信他是男人。看着这样的季悠苒,舒清心里既佩服又有些怅然,即使是这样的半夜,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仍是不敢有一丝倦怠疏忽。舒清又想到了商君,那个常年束布缠身的人,心闷闷的难受。

    收回视线,舒清一脸歉意,“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实在抱歉。”

    季悠苒不甚在意地摇摇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明日,我要离开海域一段时间。”

    离开海域?还是明日这般急?季悠苒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光扫过舒清微凸的小腹,季悠苒低声问道:“陛下……准了?”

    “嗯。”

    舒清匆忙离去,是陛下的安排?还是巧合?季悠苒思索一番后,猜想应该不是陛下的意思,舒清有孕,她怎么会让她做这么凶险的事情,如若不是……那舒清这般冒险又是为何?陛下又为何会同意?

    季悠苒始终沉默,舒清知道他在猜测她离开的原因,若是平时,她必定笑笑不做解释,让他自己猜,但是这次不行。

    之前舒清对季悠苒总有几分提防,是因为他太过神秘心思飘忽,让人捉摸不透,现在看来一切都缘于他不可告人的身份。他对西烈皇室,对西烈月,应该还是忠诚的。舒清想了想,说道:“我知道,陛下遭到行刺,这段时间暗潮汹涌,我本不应该离开,但是……我在外的家人出了事,我非去不可。这朝堂之上,我现在只信得过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朝中的事情,就劳烦你了。尤其是,要看好她!”

    她?说的可是陛下?季悠苒暗自苦笑,谈何容易。朝堂上的事他可以想办法权衡周旋,怕只怕他说的话,陛下未必会听。季悠苒沉吟片刻,问道:“你去多久?”

    “多则三月,少则两月。”

    三个月……季悠苒缓缓点头,回道:“我会尽我所能辅佐陛下的。”

    “多谢。”舒清松了一口气。

    季悠苒微微拱手,“舒清不必如此,份内之事。”不知是太过忧心还是伤情未痊,季悠苒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呼吸也略显浑浊。

    上次的伤虽然凶险,但调养了这么多天,应无大碍才是。忽然想到他曾说过,因为长期服用药物,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后遗症,舒清轻声问:“你的身体现在如何?”

    季悠苒轻抚胸前的伤口,回道:“已经好多了。”他的命还真大,这样都死不了。

    舒清的表情却没有这么轻松,“我说的不是你的剑伤。”

    季悠苒一怔,随后低低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多少有些苦涩,无所谓地耸耸肩,季悠苒笑道:“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难道要看着他这样一天一天虚耗下去吗?舒清眉头紧锁,季悠苒心中一暖,想不到他还能交到一个舒清这样的朋友,死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不想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季悠苒故作开朗地笑道:“别为我担心了,一时半会死不了。我还舍不得你那些好茶呢!”

    天下间奇人异士这么多,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季悠苒的,舒清问道:“能把你吃的药给我一些吗?”

    “你要来做什么?”季悠苒不解。

    “或许,有什么解救之法也说不定。”有一个人应该有办法,楚吟。如果把药给他,说不定他就能找出解救之法。

    相较于舒清的急切,季悠苒却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不甚热心地回道:“何必徒劳,顺其自然吧。”人生多久才算是圆满呢,不过是一个过程的长短罢了。

    “有一分希望,必尽十分之力,才算无愧于心。”

    她的声音永远是这般清润低浅,季悠苒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抬眼看去,正好撞上舒清明亮清澈的眼,无愧于心吗?有多少人,能正真做到无愧于心?

    “药。”

    一只白皙的手忽然伸到他面前,季悠苒有片刻的恍惚,然而胸口处传来一波又一波熟悉的痛楚,提醒着他,接下来将是刺骨噬心的疼痛。

    不想让舒清看到自己病发的样子,季悠苒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肖琴说道:“把药给她。”

    肖琴一直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朝廷里的事情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舒清提到了药,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些年来,她时时刻刻都想着治好季悠苒夜夜胸口剧痛的毛病,却是无果。舒清她真的能找到解救的方法么?

    心下思绪纷乱,肖琴进了里屋,走出来时,手里紧紧的握着什么东西,走到舒清面前,却久久不肯将手里的东西递出去。

    她的心很矛盾,这药,是季悠苒能守住秘密三十多年的根源所在,给出去,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出去了。不给,难道要看着他日日被疼痛折磨?!

    季悠苒撑着桌角,让自己坐直身子,稍稍低着头,不让舒清看到额间细细的汗珠,叹道:“给她吧。”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希望。

    肖琴一咬牙,终于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

    舒清接过,那是一个黑色的小绒布袋,抓在手里,能感觉到里面应该装着一个小瓷瓶。将东西握在掌心里,舒清朝季悠苒轻点了下头,说道:“我先走了,保重。”

    “保重。”

    明日出海,实在还有太多事要处理,舒清没留意到季悠苒脸上极力掩饰的痛苦之色,互相道了保重后便急急离去。舒清才刚踏出院外,季悠苒病弱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趴倒在桌上。

    “悠苒!”肖琴赶紧上前扶着他,季悠苒消瘦的双肩因疼痛而不住的抖着,即使额间早已冷汗淋漓,唇色苍白如纸,房间里却安静得恍若无人一般,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默默承受。

    “我……我真是没用!希望她真的能找到救你的方法,不然……”

    肖琴哽咽的声音再也说不下去,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上,“生死无常,不要太放在心上,尽人事听天命吧。”季悠苒依旧蜷着身子,那特有的轻吟嗓音此刻更加低哑,如一把老旧的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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