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柔想楚苏怕是一清早就离去的,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更安心些罢,至少楚苏没有多么暴怒。洛柔喊来念春帮忙弄好洗澡水,待浸洗过后才重新换上衣衫吃饭。
夜色依旧暗沉,朦胧月色心神。
魅园。
原本灯火昏暗的内室被点亮了一盏灯,楚苏一转身便到了门口,化作一孤邪魅影离开魅园。
魅园外面,铁青不经意的瞥见自家主子出门,本就心生疑惑的表情在看见楚苏面上的狼牙面具后震惊不已,一张普通的面具使得原本和善本分的人看来如此狰狞恐怖,只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
铁青一路尾随着楚苏出城。
鹰堡,密室。
七郎瞪着刚进石室的人,淡淡的问了句:“一个人来的?”
楚苏摘下狼牙面具,扯过一旁的长凳坐下。
“嗯。”楚苏回答。
楚苏明白自己一个人来鹰堡很危险,极有可能把更强大的敌人诱来,但是为使上一次意外出现的不速之客能够尽快被解决,他也不得不冒险。
“上次的不速之客,还是要把他揪出来。”
七郎也明白,那个人应该一直隐藏在暗中监视着,是时候把人揪出来了,否则保不准会出什么乱子。“你确定会出现吗?”楚苏笑了,七郎也笑了。
“说说京城的事。”楚苏挂在心上的事他可不会耽搁下。
“潘城玉还没办法向桓帝拿出铁证令人信服,人证、物证都没,光是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是不够的。”
“不是找到胡世林了?”楚苏不可置信的问道,人证多的是,物证也一定会翻出来的。
“胡世林还是宁死也不肯出面指证,嘴硬的很。”
楚苏拧眉后嗤笑道:“他可真嚣张,当年的事情就有分,这时候了还敢咬人,过两天就让他尝尝被人拿去心肝的滋味。”
“怎么说?胡越?”
楚苏没说话。
“锦离,事情似乎比原来考虑的复杂得多,你想想,从潘城玉那里根本没能轻松翻案开始,看来你有必要亲自去京城处理。”七郎难得发出危急的话,在以前,七郎是不会体楚苏这般担忧,七郎怎么不知道现在突然冒出个季恩柔浪费了时间。
楚苏怎会想不到事情超常的变化,既然一个个的不给个通路,那就从季洪开始,这里面有多少层皮他就扒开多少层哪怕是到最后皮开肉绽!
楚苏在鹰堡没多久就返回楚府,行至郊外时。楚苏瞥见地上一地凌乱散落的树叶,无奈的摇摇头。
楚府,媚园。
转眼到洛柔回门的日子,洛柔在吓人的伺候下十分配合的穿戴整齐,等着坐上马车回季家。楚府里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们的夫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除了发呆还是只会发呆,但丫头们伺候她时还算配合。
这三天来,念春无时无刻不在开导自家小姐,仍是没多大作用。俗话说,关心则乱,念春的好心终是没能帮上多大的忙。
门外,铁青来请夫人出发的,说楚爷在大门外的马车上等候,洛柔也就十分配合的走着。就在下台阶的时候,脚稍微往前踏了半步采空,人整个的就往地上栽去。
“嗯——啊——”
念春原是扶着洛柔的,在洛柔扑闪出去时松了手,眼睁睁看着小姐要跌倒在地,吓得惊呼出声。
铁青反应快,听见惊呼声上前接住自家夫人,结实的手臂用力一捞就稳住即将掉到地上的人。当铁青将自己卑微怯懦的目光对上洛柔受到惊吓却没有半分恐惧的眼神时,一个不太懂得柔情的男子竟也心生怜意。
“夫人,小心。”
铁青扶正洛柔,念春继续扶着自家小姐,“小姐,都怪念春不好,差点害你跌倒,念春一定扶好小姐!”
一行人继续往大门外行去,中间出现丫鬟的惊恐声,但最后谁也没多说什么。
铁青跟在后面,胆大的注视着前面的女子,在他看来这个女子注定是个命运多舛的人。铁青清晰的看见她与楚爷起初的对峙,再到后来的关系缓和,直至现在的共结连理,同在屋檐下生出的分隔。
铁青无意识的揉捏了几下左胳膊肘,里面有昨晚新生出来的伤痕,铁青已经晓得楚爷不是宵小之辈,事情怎会如此的简单。铁青一眼就看得出来楚爷没有多爱眼前的夫人,尽管季家小姐已经被楚爷迷得晕头转向。突然间,铁青也明白了世上为何多出个冰锒国的“撷花公子”,嘴里尽是甜言蜜语去了。
楚府大门前,洛柔上马车后下人才驾着马车往季家方向去。
仍是坐在马车上,洛柔记得上次坐马车是两天前,虽然换的是新衣服,那种自己不干不净的感觉怎么也抹不去的,洛柔想自己已是行尸走肉了。
马车内静得都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洛柔瞧着楚苏就在眼前却不敢多加面对,一直把自己的目光定在鞋子上。
洛柔觉得从那晚楚苏跟自己欢好以后,楚苏的话就少了,少得令洛柔快要窒息。白天,楚苏几乎不在家,晚饭时就回家了,而昨天晚上一个人待在魅园。本来洛柔以为,楚苏终究还是爱怜自己的,否则不会忘情的要自己,然楚苏为何把自己掏心掏肺的要够过后,一瞬间又什么也不再存在了。
洛柔还记得那天爹赶来后,楚苏说过把自己的事情好好的给爹一个说法,楚苏却至今未对自己提起只言片语,他的说法是什么呢?只是哄人的吗?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难道只是一个梦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