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不喜攀识亲贵。有时,看得太透,未必是好事。”
我愣住了,直到翠儿用热帕子来给我擦脸,我才回过神来。
这般明显么?还有多少人都看透了我?
我自认为掩饰得滴水不漏,不想一直被我认为是唯唯诺诺的三姐都能看出我的本质,她竟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可笑我还一直自欺欺人。
苦笑着让候着的下人们都出去,只留了小亮子问话。
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俩,小亮子才扑到床头握了我的手,道:“七小姐没事就好,奴才天天祈祷,让玉皇大帝将我的阳寿拿去换给七小姐,总算玉皇大帝听见了。”
我见他肿了的眼睛里都是血丝,知道这些日子他都没睡好,心里顿觉隐隐的痛,叹道:“你怎么这么傻?那玉皇大帝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有也没空理你,若是真的要用你的阳寿换给我,那也该祈求阎王爷,哪有去求玉皇大帝的?玉皇大帝可不管人间寿命。”
他愣住了,半响才红了脸道:“我只想着让七小姐快点醒过来,没想到拜错了神仙。”
见他满脸懊恼,我不由扑哧笑出声:“逗你玩的,傻蛋!你莫要再哭了,都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兴哭,总哭就会变成小媳妇儿的。”
他呲了牙笑,道:“奴才知道七小姐不喜欢看见奴才哭,所以这些日子都让眼泪往肚子里流,从来没哭过。”
我眉头蹙起,心知他眼睛红肿是着急熬的。赶紧岔开话题,问:“说说看,怎么回事?”
“奴才就知道七小姐一醒来就会问,所以一直不敢走太远。”小亮子松开我的手毕恭毕敬地站在我面前,凝神道:“那日三皇子给七小姐用了迷香后抬出门,奴才才知我们居然就在这府里,只不知是在哪个院子里,竟是我从没见过的地方。三皇子让那几个黑衣人从后门将我们送出府后,七拐八拐地走了好多路,才进了个小院子,三皇子没对奴才怎样,只嘱我跟着好生照看便出去了,我们在那院子里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又有人来抬了七小姐上轿,奴才看见领头的居然是祥叔大吃一惊,本想问问祥叔怎么回事,却又苦于天快亮了找不到机会,紧赶慢赶地回了艾月轩,只翠儿一个人接应,才信了七小姐的话,三皇子当真安排得周到。第二日七小姐醒过来翠儿一直在边上我也没敢细说,只暗中照七小姐的意思安排妥当,又把小红打发去东院帮助打扫。大年初一刚过寅时,艾月轩的下人们就都起来给七小姐拜年,我和翠儿一起进屋服侍,这才发现七小姐烧得浑身滚烫。艾月轩里有几个婆子原是从宫里出来的,懂些医道,大伙儿手忙脚乱地给七小姐擦拭降温,一直到过了辰时,七小姐的烧不但没退,反而加剧,还伴着抽搐。喜子说他以前有个弟弟就是发高烧抽搐最后没活过来,情形和七小姐当时一模一样。奴才们当即就慌了神,我也顾不上把小红叫回来,自己急匆匆就去了西院,翡翠来了之后把我们训斥了好一番才着人去请郎中,哪想到郎中来了一瞧,道七小姐凶邪入身,怕有血光之灾,吓得连方子都不敢开。她这才慌了,赶紧派人去宫里禀报。那会子正是二皇子和夫人去给皇上皇后和太后请安的时辰,宫里妃子宫嫔多,还没轮上夫人和二皇子。夫人听说七小姐病了,便哭着央求二皇子让她回府照看,二皇子当即越了礼制直接插队去求皇上,听说皇上先时大怒,斥责二皇子不懂规矩。”
小亮子停下颇为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垂头道:“后来二皇子言辞恳切说七小姐病重恐有大碍,皇上皇后念他为兄仁慈,体恤下头的弟妹,这才准了夫人先带太医来瞧瞧。二皇子请安完毕不放心,向太后告了假,也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回来瞧见一屋子的太医手忙脚乱,七小姐却没有好转,又再次入宫向太后求了一颗万年老参入药,这才让七小姐起死回生。”
我暗暗心惊,没想到我这一病其中竟有如此多的凶险波折,也真难为了三姐和二皇子。
心里颇为不解,三姐自幼与我交好,我病了她心急原也正常,可二皇子急个什么?至于为了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姨妹冒着顶撞皇帝的危险吗?还几次三番地去求太后,如此兴师动众,恐怕宫里早就传开了,日后皇帝皇后若要问起来该如何回答?
只是疼惜妻妹这般简单么?他又没见过我,哪里来的疼惜?
“我病的期间,二皇子来了几次?”
小亮子不知我为何有此一问,愣了愣,才道:“每日都来,初一晚上的宫宴二皇子和夫人都没去,就在艾月轩草草地用了膳守着七小姐。”
“初一晚上的宫宴二皇子也没去吗?”我更加奇怪。
小亮子点点头,道:“是没去,因为二皇子要在艾月轩用膳,还是初一的晚膳,所以翡翠将府里的大厨全调了来,艾月轩里乱成一锅粥。”
我便皱眉问:“怎么搞得这般兴师动众,三姐倒也由着她么?”
小亮子道:“夫人性子柔弱,自是没说什么,是后来二皇子发话,说七小姐病重,哪来的这么多讲究,翡翠才泱泱作罢。二皇子只简单用了点翡翠亲手炒的几个素材,夫人胃口不好,那晚几乎没吃。”
心头的猜忌愈发重了,我不动声色继续问:“连二皇子都不去参加宫宴,皇上难道没有怪罪么?”
小亮子答道:“怪罪倒没有,皇上只是差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过来看看。”
“哦?”我扬眉,戏可是越唱越热闹。
差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过来?这可是赶巧了,难道连皇帝都知道我和三皇子四皇子交好?见我眉头紧蹙,小亮子轻声问道:“七小姐可是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