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未答,翡翠却抢了话道:“初一一早小亮子便来报妾身七小姐病重,妾身让府里的郎中前来瞧过,郎中道七小姐病势凶险怕出意外,妾身便命人入宫告知二皇子和夫人。二皇子恐夫人忧心,禀了皇上着夫人领着太医先回府医治,自个儿给太后皇上皇后请安完毕后方来探视。现下夫人已经在艾月轩照顾七小姐整整六日了。”
我听闻大惊,这六日来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才会惊动二皇子和三姐?连皇上皇后和太后都知道我病了?
转眸向小亮子和翠儿望去,但见一屋子的下人们喜极而泣,小亮子、翠儿和小红更是眼泡肿得如同熟透的蜜桃,每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般瞬间老了不少。
心里原怪着小亮子和翠儿多事,见他们这样,便知翡翠说得不假。定是我病得凶险,一院子的丫鬟婆子们都慌了手脚,小亮子才会亲自跑去西院禀告翡翠。想翡翠也是带了府里的郎中瞧过,郎中见我病得凶险不敢贸然用药,她才会遣人入宫禀报。
这身子骨何时变得这般娇弱了?不就是个伤风受寒么?怎么就会差点病死?
心中一番盘算,料定与那日被玄聪砸晕受了内伤脱不了干系,不由皱了眉,道:“颜儿贪玩,倒让三姐担心了。还连累二皇子、皇上、皇后和太后,当是颜儿的不对,颜儿在此给姐姐赔罪了。”
三姐抹了泪道:“你快别这么说,吓死我了,爹爹把你送来我这里教养,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她说得动情,字字句句都是对我的关心,我更加愧疚。
自被安青王带回长安以来,我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和遭遇,是以,对任何人都存有戒心。即便安青王疼我,我也不敢十分信赖他,对至亲多有算计,反倒不及对下人和善关心。
现在看见三姐发自内心的担忧,我心里像堵了块巨石,委实憋屈得很。
这般沉重的亲情我承受不了,便笑着伸手替她抹泪,道:“三姐言重了,我在你这里好吃好喝好玩的紧着我,还弄了一大群和我一般大的丫鬟小厮们陪我玩,整日里把我伺候得跟只小猪一般,哪里就会有三长两短?想来是我这些日子太贪玩,所以一睡就醒不过来,我可不是属兔的么?我只道兔子好静,还不知原来还喜欢冬眠。等明日颜儿要属熊,让自己舒舒服服地冬眠,饿了还能****熊掌,省得大冷天还要爬起来挨冻。”
我这一番稀奇古怪的俏皮话让一屋子哭哭啼啼的人都笑起来,对我的宠爱愈发浓烈。
三姐哭笑不得地用手摸了摸我蜡黄的小脸,道:“偏就是你,病成这样还能说笑话逗三姐开心。十二生肖哪里听说过有属熊的?你倒是偏要和别人不同,我看也莫属熊了,还是属猪好些,只管吃了睡睡了吃。”
翡翠笑道:“也就七小姐能让夫人如此开怀,妾身跟了夫人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听见夫人说笑话。”
大伙儿又笑起来,房里这才有了新年的热闹劲儿。
我向四周扫了扫,问:“颜儿害得三姐初一给皇上皇后和太后请安都不成,又误了宫宴,二皇子不会怪颜儿淘吧?”说完还冲三姐吐了吐舌头。
三姐抬手在我脸上轻拧一把,道:“你都病成这样,小猫一样缩在床上,要多乖就有多乖,夫君怎忍心责怪你?前几日还携了三弟四弟来看过你。”
我心中打了个计较,看来这场病来的不是时候,不但没躲过和诸位皇子们的碰面,还弄得他们一窝蜂都来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倒罢了,上回打过交道,都是极好相处的人,尤其是四皇子,初次见我就一见如故,听闻我病了当然会来探视。
只是不知道三皇子玄正是如何想的,他是否告诉玄聪我病了?看见我病成这样,他是否感到内疚?
我这场病原和玄正玄聪有关,若不是除夕之日受伤,怕也不会病得这么重。
三姐见我垂着头沉默不语,以为我还在担心二皇子怪罪,笑着安慰我:“颜儿莫怕,夫君他是极和善的人,见你病得厉害,也很担心,专门嘱了太医住在府里,将你身子调养好之后再回宫。”
末了,三姐又冲我笑着调侃道:“你若是一直称病卧床不起,即便是装的,夫君他也不好在爹爹面前交代。”
我忙说:“颜儿谢过二皇子了。”
三姐叹了口气,道:“颜儿太见外了,总二皇子二皇子叫得生分,只怕夫君听了也会不悦,你当叫他一声三姐夫才对。”
翡翠素来有眼色,见三姐的话让我有些无措,笑道:“七小姐醒了,夫人和二皇子也该放心了。不如妾身先扶夫人回去歇息,养足精神后待二皇子从宫里回来也让他高兴高兴?”
三姐听她说得有理,嘱咐我道:“你好生休息,三姐明日再来看你。”
又对下人们说:“好好伺候七小姐,若有人再敢不尽心,家法伺候。”
三姐极少发怒,平日里都是娇娇弱弱的模样,今日冷了脸训斥,却别有一番威严。
小亮子等人自不敢多言,恭顺地应了。
我知道三姐是怨他们没有照顾好我,也不说破,只笑着看她。
她见我笑得清灵无邪,无奈地冲我笑笑,起身让翡翠扶了她往外走。
才走到门口又转头看着我说:“颜儿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沉静,不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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