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轻轻哦了一声,而前脚已踏入了离忧所在的居室之中。
海棠已谢,瓶子里插着数枝腊梅,嫩黄的花朵配上笔直的枝干,再加上那扑鼻的芬芳,真是给人心旷神怡之感。
离忧负手立于窗前,背向着阿箬。
阿箬咬咬嘴唇,而后试探道:“离忧,你找我!”
离忧没吭声,倒让阿箬心下有些忐忑。于是她抬脚向前,走到离忧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
岂料,方才静如石像般的那人竟猛地转过身,而后将阿箬一把拉进了怀中。
阿箬有些发愣,离忧抱着她的手臂却猛然加紧。她抬手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胛,而后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离忧咬着牙,闷声不响,阿箬却从中听出了一种低沉的愤怒之意。
她知道,就算天大的事,只要离忧不愿说,她便无论如何也是问不出来的。
于是,小屋之中,暖意融融,离忧将她抱了许久,才松开手臂,闷声坐了下来。
阿箬坐在其侧,端起桌上的茶壶,为他斟满了茶杯。
离忧啜了一口热茶,而后恢复了常色。阿箬紧紧盯着他,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你该搬出来了。”离忧终于开口。
阿箬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若再不搬,还不知下回他推门闯进来,会撞见什么。”
阿箬微微一怔,早间发生的事,离忧便已知晓了?
“是筱渔告诉你的?”阿箬问道。
“我自有知道的方式,她什么都没说。”
阿箬哦了一声,不再作声。
“我在绮兰阁旁为你找了处宅院,这几日便搬过来吧!”离忧冷声道。
阿箬有些为难,她垂着头,低声道:“筱渔接到了容府的飞鸽传书,说是,容隐之亦在城南也为我找了个院子。”
“你要去?”离忧反问道。
阿箬撇撇嘴,双手托腮,有点为难地说:“我倒是很想答应。”
离忧面无表情,回答道:“要去便去吧,我没有意见。”
他也明白,如今容隐之升任尚书右仆射,左仆射曾为炯也早到了致仕之年,阿箬此刻应承他的好意,其实也算得上一种拉拢,实乃明智之举。
可是,他刚庆幸阿箬离了东宫,如今又住进了容隐之找的宅院,心里的的确确有些不舒服。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不过,那宅子既然送给了你,容隐之便绝无久留之理,这一点,你要拿捏清楚。”
阿箬噗呲一下,道:“离忧,你这强盗思维可真是让人愤恨。”
“强盗思维?”离忧满脸不屑,“难道那容隐之便没有半分这样的心思?”
这一问,倒的确让阿箬有些为难,“总之,轻重缓急我定是分得清的。”
离忧点点头,表情却依旧不见半分松懈。
过了一会儿,他从身旁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锦囊,而后,二话不说便递给了阿箬。
“这是什么?”阿箬有些不解。
“这是大兴奉记钱庄的银票,你拿在手里,可做周转!”
阿箬不客气地接过锦囊,“你可真是善解人意,我今日的确是来找你要钱的。”
说罢,她打开锦囊,将那银票细细捋了一遍,直到算清了其中数额,阿箬才一脸惊叹地盯着离忧,“你也太大方了吧!”